沈十九正跪在床榻的里边,跪在裴争身侧,脸上的面纱早已经被眼泪打湿,沉甸甸的就快要掉下来。
看见沈欢来了之后,沈十九像是有了依靠,带着哭腔喊了句,“师父……”
沈欢抱着药箱就来到床边开始给裴争把脉,随后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身子底子很差,是以前受过重伤没有调养好?”
乘风默默点了点头。
沈欢了然,“他的内力受过非常大的损伤,而且还经常强行调动,这完全就是在找死!”
沈十九从床上下来,站到了沈欢身边拉了拉沈欢的袖子。
“师父……你一定要救救大人……”
沈欢看了看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徒儿,那双眼睛都有些红肿了,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要她如何能开口拒绝嘛。
“好了,别哭了,我没说不救啊。”沈欢打开了自己的药箱,“他这些外伤就是看起来吓人罢了,没那么要紧
的,最关键的是他的内伤,那才是会致命的。”
沈欢对着乘风道,“风护卫,还请你先回避一下,我要开始诊治了。”乘风思量了下,转身退了出去。
“徒儿,来帮我把他衣服脱了。”
整整两个时辰后,房间的门才再次打开来,沈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进来吧。”
乘风进门去,发现床上的裴争已经被包扎好了,并且连衣服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
“多谢沈师父,您救治了大人,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丞相府上下一定竭尽全力满足您。”
沈欢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举手之劳而已,让你家大人以后对我和我徒儿好点就行,别对着我们摆臭脸。”沈十九小声道,“大人没有摆臭脸……大人经常笑的……”
沈欢无语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儿,他是认真的吗?裴争那一副冻人的死人脸还不算臭脸吗?
“对了风护卫,敢问,裴丞相这是如何受的伤?”
沈欢问出这话其实没指望乘风会回答,因为她能看得出来,裴争身上的鞭伤是有分布规律的,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宫的刑罚,而且那刺穿他肩胛骨的应该也是宫用来处罚人的刑具。
乘风静了一会,“大人今日,当着宫内众人的面与二公主退婚了。”
这么重要的大事从他口说出来却像是普通平常一样。
“那些大臣全是皇后家族那边的,大人此举无异于当众与那边树敌,皇上大怒,要革去大人的官职,后来在皇后娘娘的说情下,改为了刑罚加留职一个月。”
沈欢和沈十九都愣住了。
沈欢愣的是裴争被留职了一个月,就是说这一个月他不能再碰朝政之事,也不能再进宫。
—个月后这丞相之位保不保得住还另说,也就是说她们师徒二人好不容易抱上的大靠山说不定就要倒了。
而沈十九愣的却是,大人与二公主的婚约解除了,也就是说,大人与二公主再无关系了。
他心底蔓延上了丝丝异样的滋味,是什么滋味他还有点搞不清楚,但总归是开心的。
这时,沈十九脸上的面纱此时终于掉了下来,那面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上面已经沾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