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握手的时候,庄亦楠走在蔚然前面,后者听见庄亦楠轻声对沉月道:“终于上场了啊。”
沉月勉强地提了提嘴角:“输给你小子,真不甘心啊。”
庄亦楠很认真地说:“是Crocodile输了,不是沉月输了。”
的确,Crocodile输的是配合、是默契。即使前几局沉月的操作都如同天神下凡,也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主宰比赛的输赢。
沉月咬住了嘴唇,忍住发酸的鼻子,很倔强地说:“不管是沉月,还是Crocodile,早晚都会战胜你的。”
庄亦楠愣了愣,哈哈大笑:“还想着要安慰一下你,是我想多了。”
握完手,ECW一行五人走到舞台中央给观众鞠躬。这一次庄亦楠鞠躬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长。他看着属于自己的灯牌,眼睛闪闪发光。
蔚然在休息室等队友采访完,听见后台吵吵嚷嚷的,是工作人员们在收拾东西:“Crocodile的上中射辅也奇怪,让一个女的当核心,能赢吗……”
“这把不是她的问题吧?这是她第一次上场诶,还不够亮眼吗?”
“就是,”一个女声说,“你那么讲我可要闹了!她不强吗?”
“好好好我闭嘴了。”
“Crocodile毕竟是个B组战队啊,别的分路位置都不咋地,现在ECW在B组又这么强……能被3:2对鳄鱼队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我觉得今天是沉月一神带四坑。”
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忽然间,Crocodile休息室的门被用力地推开了,发出“嗙”的一声,重重地甩到墙上。
世界忽然都安静了。
蔚然愣了愣,拉开门往外看——
一个长相英俊,稍微有点干瘦的少年阴沉着脸:“她那么厉害,今天不还是输了吗?”
“如果是我上,可真不一定会输。”
他重重地一脚踢到门上,拎着自己的设备包,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重,像在发泄什么怒气。
蔚然看着他的背影,衣服上写着他的ID“Crocodile、皆宜”。
是鳄鱼队原本的首发打野。
皆宜走了好几分钟,工作人员才又开始小声对话:“他干嘛啊,吓死人了。”
“怎么那么普信啊!他要真那么牛逼,之前也不至于被Sunny3:0了。”
“太子殿下第一次在后台坐饮水机是这样的。”
“要我说,鳄鱼队早该换上沉月了。”
“怎么换啊,整个鳄鱼队还不是皆宜说了算——你猜沉月之前为什么一直被卡。”
“啊?”
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鳄鱼队老板是他亲叔叔。”
“……可怜的明君姐姐。”
蔚然走去停车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庄亦楠一个人腋下夹着七把伞,脸上写满了无语:“这个战队加上教练一共来了七个人,要下雨没一个人记得带伞;雨停了,我一个人拿了七把伞回来。”
单单:“啊啊你真是又当爹又当妈,队长!没了你我们要怎么活啊!”
蔚然刚刚围观了鳄鱼队首发替补打野间的龃龉,也忘了拿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下过雨,空气都还是潮湿的,氤氲着万物复苏的初春里草木的清香。
庄亦楠一个人扛着七把伞,看着蔚然忽然说不出话。
他又想起昨晚的梦。
梦里有个人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寂寥又犹豫,对粉丝笑着的时候温柔又明亮。
于是醒来后庄亦楠想,要是梦里的这个人能够一直笑着就好了。
对,就像现在这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