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直接穿透镜面,砰的一声,紫金镜碎裂了,那根针直飞他面盘。
娃娃脸呕出一口血,他的紫金镜怎么可能这么脆皮?
他拿着手边的铜钱剑击飞来到眼前的阴煞针,针落地,轰的起了火。
娃娃脸只觉得胸口猛然一烫,又喷出一口血,睁大双眼看着那火焰,瞳孔微震。
他的手在不停颤抖。
区区一根阴煞针带来的反噬,并不会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这根针却被裹了一层火,那火燃烧时,仿佛把他的灵魂都灼伤了。
这女道是个硬茬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
娃娃脸震惊之余,再看到自己跌落在地的紫金镜,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亏大了!
盛京果然不利于他!
娃娃脸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颤着手拿起紫金镜,脑海里却现起那张凉薄的脸,眸光阴沉。
不过是隔空斗法,他在这女道之前竟没有还手之力,如果面对面呢?
会不会是秒杀?
她甚至能隔空传物,并形成实质的杀伤力,看她的年纪,应该也才二十出头吧?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她同样是,她既然能取出针,那必然是皇后请来的帮手。
完了,他要被挂画像在城门墙上了。
娃娃脸吞了一颗丹丸,立即去唤人帮忙。
此行果然大凶。
秦流西这时已经唰唰的画出一张画像递给沐皇后,道:“就是这个人,找到他,应该就在盛京!”
沐皇后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么年轻。”
“修道之人,若达到一定修为,可保容颜不老。”
沐皇后:“……”
羡慕了。
她把画像递给去而复返的翠竹,吩咐了几句,全城搜捕,理由么,祸害中宫就足够了!
沐皇后支开了沐夫人,对秦流西赞道:“观主果然能人所不能。”
“你谬赞了,术业有专攻罢了,就跟我刚才说的,并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斗法,我挺擅长的!”秦流西淡笑,道:“我能来见娘娘,想来娘娘也是知道缘由的,不知娘娘是否真心愿意上船,毕竟齐骞的身份,并不是娘娘所中意的,他算起来,是你的情敌带来的外室子。若要扶持他上位,还真挺膈应的。娘娘不妨想清楚,毕竟这条船,不容有人在后面拖后腿。”
要是东风俱备,她却临门背刺,这船得沉!
沐皇后却是笑了起来,道:“观主不会以为,本宫对圣人有男女之情,且坚贞不移吧?”
就那种马,他也配?
第1096章 祖宗,杀头的话快别说了!
沐皇后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扯下帐子挂着的一条龙凤扣络子在手上把玩,这阵子因为病痛和五石散折腾而显得憔悴的脸很是寡淡,就连嘴角都多出几条细纹,抿着嘴的时候尤为明显。
她勾着唇,手指绕着络子的丝线,道:“被封为中宫皇后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有着别的女人,从他嘴里迸出别人的小名时,本宫就知道,本宫该如何面对夫婿,君臣相称,相敬如宾,也只如此,本宫才能度过这深宫漫长的岁月。”
沐皇后看着秦流西说道:“本宫不会说太多的话来说服你本宫可信。但你尽可放心,本宫要的,从来都是安享晚年,嫡公主比谁都尊贵,以及保证沐家的富贵,这些都能满足,是谁当皇帝,本宫不在意。”
毕竟,她没有嫡亲的儿子,比起那些有母亲且对自己位置虎视眈眈的王爷们,齐骞如今这个妹夫,反而更是沐家最该选择的人选。
“齐骞,这辈分……”
沐皇后摆摆手,道:“史书都是由胜者编写的,若论关系辈分凌乱的,谁能及史记上那位有名的女帝?只要本宫要的都达成了,他是喊我母后还是喊我长姐,抑或只是太后,都不重要。甚至到那时候,本宫可以别院而居,也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是胜者。”
秦流西笑了:“娘娘真是难得清醒。”
沐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像我们这样的贵女,从小就要被灌输家族荣誉的,什么为自己而活,不是没有,但极少,像那样的人,是真正被娇宠的天之娇女。事实大多数女子都得为家族谋利而联姻,族旺则底气足,夫旺则腰杆硬,很讽刺是吧?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世家,是深闺女人多数人的命运。如果不活得豁达清醒,只巴望着一个男人身上黏糊,这日子是没法过的。宫里更是如此,比别处斗得更厉害,兵不血刃,却处处透着血腥残忍,本宫要是生出一副恋爱脑,只怕这张凤榻,躺着的早已不是本宫。”
“本宫这些年,最遗憾的便是没能生出一个皇子,而母族同样男丁单薄,但也因为如此,才坐稳了这个位置,母族自在地享着泼天富贵,这大概就是甘蔗没有两头甜的道理。可到了最后,这位置倒无法稳当下去了。”沐皇后自嘲一笑:“你看呐,便是不想争,也总有人逼着你去争,本宫不争,就得死。这富贵就在手里,谁想就这么死?所以他是谁的儿子,不重要的,哪怕他得了这至尊宝位,改姓了,也无所谓,只要沐家安然,本宫的公主依旧尊贵无双,足矣。”
这桩买卖,若是赢了,沐家一族血赚,她傻了才会为了一个种马和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而黏糊。
“我明白娘娘的意思了!”秦流西的心稳了,事至此,草台班子基本搭成,哦,兵权那边,抽空还得去一趟西北。
这么着,造反的船基本可以浪起来了!
翠竹满脸寒霜的带着一个面白无须,目露精明的公公走了进来,两人齐齐跪下请罪,林太医服毒自裁了。
虽然秦流西已经先预料了,但听到这话,沐皇后仍止不住怒火,道:“林家人呢?”
“侯爷已经让人全部拿起了。”
沐皇后道:“传本宫的懿旨,林太医谋害中宫,请大理寺和刑部彻查此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