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苦笑:“夫人,人心易变,就算是我把关,也有被雁啄的一天。”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干看着?”
“自然不是,我回头让人传他过来问一下政事,顺便敲打一二,如果他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和外面的人避嫌,如果……”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嬷嬷匆匆走进来,惊道:“相爷,夫人,出事儿了,江总管来传话。”
两人的心不约而同一跳,对视一眼。
“进来回话。”
嬷嬷撩起帘子,刚送走秦流西的蒋总管满头冷汗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蔺相沉声问:“何事惊慌失措的?起来说话。”
江总管站了起来,声音颤抖:“今日太常寺卿钱大人家的三公子过寿辰,曾公子前去饮宴,被人发现淑平县主共处一室,衣衫凌乱……”
钱大人不足为惧,但他的妻子却是和慧公主,虽然不太受宠,但也是皇室公主,而她的女儿被封了个淑平县主,现在却和蔺家的未来姑爷搅和在一块了。
蔺夫人哎哟一声,捂着心口往罗汉床倒去。
蔺相:拿走我百福金葫芦的那个谁,你回来啊,咱们再谈谈!
说好的让我看紧点呢,我眼睛都没来得及看出去,就让我瞎了,这都叫什么事?
走在街上的秦流西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拿着金葫芦美滋滋地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原来那镂空的肚子,在阳光下照耀下,金光闪耀时还能折射出一个隐约的福字,真是巧妙,怪不得能被蔺相放在博古架上。
正好街边有个小贩卖着杂货,秦流西挑了一根红绳子,把葫芦一栓,往腰间一挂,看小贩那双眼冒绿光又羡慕的样子,得意洋洋地一拍腰间:“好看吗?”
小贩点点头,金葫芦啊,当然好看,特么挂在腰间,是不怕被抢啊?
他提醒道:“这一带还是有不少小贼,你注意点吧。”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儿,大咧咧的把这么大个金葫芦挂腰间就为图个好看,被抢了就得哭。
秦流西轻笑:“谁敢抢我?看你好心提醒我,那我也回你一个好,出城门摆摊儿,会有个横财运哟,信不信由你。”
“啊?”
秦流西已经走了,小贩蹲了一会,舔了舔唇角,收起摊子往城外去。
“哎哟。”
有人撞倒在秦流西跟前,是一个穿着褴褛的瞎子,盲竹落在她的脚边。
秦流西捡了起来,又把他扶起,把盲竹塞到他手里,道:“小心点。”
“多谢,多谢。”那瞎子摸索着,抓到她的手,道:“姑娘,我给你算个命吧,我师从鬼谷子一派,摸骨算命有一手的。”
“不用了。”秦流西轻笑,想不到她也有被人算命的一日。
那瞎子却是执着,紧紧拉着她的手摸索,一双瞎眼眯着,道:“我很灵的。咦,子欲养而亲不待,姑娘要珍惜当下啊。”
秦流西眉头皱起,刚要说话,却见前方一间茶肆前,有个穿着便服的老人被几个年轻人故意推倒在地,还肆意嘲弄。
她的脸色一沉,从腰间摸出一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对瞎子道:“拿去买吃的吧,我先走啦。”
瞎子哎了一声,扭头循声听着她走去的方向,眉头拢起,喃喃地道:“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这人是……噗。”
瞎子胸口一疼,嘴角有一丝暗红,白着脸看向秦流西那个方向,手心捏着秦流西给的碎银,面露担忧。
第904章 踢到的铁板好毒!
常言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秦元山平反了,虽不是官复原位,但也是太常寺少卿,四品的官,不算是落难了吧,不过是步履慢了一点,就被质疑挡路,被推了?
如今京中的子弟比从前更纨绔蛮横了!
“看什么,你个糟老头,知不知道我们廖少是哪家公子?竟也敢挡路,不长眼!”
“那就说说看,是哪家的狗没拴,跑出来乱吠?”一个突兀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元山一愣,一抬头,手臂就被人一搀一拉,从地上起来了,他愕然地看着秦流西。
这,这孩子不是在漓城吗?
秦流西皱眉看着他,穿了一身素服,颜色暗沉,身上也没有什么配饰,脸容苍老,头发银白,背也弯了不少,看起来没有一副上位官员样子,确实好欺负。
“一把年纪了,出门怎么不带仆人护卫,身边连个小厮都没跟着,被狗咬了都没人替你打狗。”秦流西神色不虞。
秦元山眼睛带了笑:“去赶马车了。”
“老太爷。”有人匆匆赶来,看了眼前的情况有些发懵,他就是去茶肆后边取马车,发生什么事了?
秦流西脸色依旧不好看,道:“秦家这么穷了,多请一个车夫都没有,也只能靠一个小厮赶车还兼贴身照顾你?”
“你谁啊?多管闲事的吧!”
秦流西冷眼扫了过去,看着那几个公子哥儿,一个个人模狗样,双脚虚浮,纵欲过度的死样,也就只能仗着家世欺辱老人了。
众人被这一记冷眼瞥过来,感觉浑身发寒,有一丝凉意从脊梁骨蹿上天灵盖。
好冷!
“这谁家的狗崽子?”秦流西看向秦元山的小厮问。
“西儿,算了!”秦元山不想闹。
“闭嘴!”秦流西低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