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小日子
卫螭被打了没?
那是当然不会的,刚历劫归来,不说好吃好喝的赶紧补上,再去挨揍一顿,貌似不太可能,老爷子也就是嘴上说说,骂两句出出气,真让他动手去打,一时间,还真有些下不去手,最后只得哼哼两句:“你刚受伤好没多久,待你养好身子,老夫再教训你。”
这种时候,肯定是要顺着台阶下去的,再不识相的得瑟,那就不是孝顺,而是忤逆了。卫螭忙不迭的点头,满脸正气:“义父大人慈悲,这么疼孩儿,孩儿我真是受之有愧,爹啊,你就教训孩儿吧,让孩儿长长记性。”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住谁?赶紧的,起来做饭去,尝尝你说的那个什么南瓜。”
“好咧,义父、大哥稍坐,我一会儿就好。”卫螭嘿嘿一笑,跳了起来,滋溜一下蹿厨房去了。
南瓜这种植物,种植不算难,卫螭记得小时候在农村,房前屋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很普遍也很容易存活的一种植物,且采收期又长,瓜、叶、花、藤都可以入菜,味道还十分的鲜美。
南瓜花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和米面一块儿做饼煎着吃;瓜可以炒着吃,还可以炖汤,做法多样;叶和藤要挑着嫩的时候摘下来,洗干净了,和着蒜瓣一块儿炒,嫩绿鲜美,味道十分不错。
出去了那么几个月,出门前种下的南瓜,如今已结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嫩南瓜来,这个时候的瓜,摘下来切成丝炒着吃,或者和排骨一块儿炖,都是最鲜美不过的小菜。
摘南瓜花做菜时候也是有讲究的,要仔细观察,挑选那些不会结果的花朵,刚刚开放或者还是花骨朵时候最合适。而南瓜藤,却是要挑选着已经开始挂果的时候,不会影响收成的时候,挑选着嫩的摘,把南瓜藤上的那一层白绒毛揉洗掉,放些蒜瓣,进油锅里炒,做法简单,味道不错,是农家常有的时鲜菜。
出门之前,卫螭就特意交代过需要注意的地方,故而,南瓜的长势非常的好,就种在卫府的花园里,满满的爬了一地。卫螭特意挑选了两个大个儿些的,回厨房去做菜,许久未摆弄这些东西,如今又开始操弄,感觉却是十分的欢喜,这才叫生活。
弄好作料,给锅里放上冷水,把切好的南瓜、排骨放进去,拍了姜、蒜瓣进去,再把盐放进去,盖上锅盖慢慢的炖。农村里有句话叫涨水白菜冷水瓜,意思就是说,煮白菜一定要水开之后才放菜进去,而煮南瓜一定要放冷水,不能水烧开之后再煮,水开之后煮出来的瓜,不止煮不烂,咬起来甚至会感觉比较硬,没有南瓜面呼呼的感觉。
卫螭的速度是十分快的,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乐呵呵的弄了一桌菜出来,叫人端去饭厅,洗洗手,收拾一下,也跟去饭厅。南方人吃菜清淡,北方人饭菜口味偏油腻,每一顿都是无肉不欢。
这种饮食习惯,有碍健康,年轻时候不觉得,老来身体就承受不住了。以前秦老爷子也是这种习惯,硬是被卫螭给扭了过来,如今吃习惯了,反而觉得清淡些比较舒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饭桌吃饭,谢玖和卫螭一人旁边坐了一个宝宝,麒麟姐弟坐的椅子是特制的,有饭桌高的靠背椅,前面有个小桌板,可以放他们的小碗,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掉下来,也不会给饭桌上添乱,看到有想吃的菜,两姐弟会用吃的油乎乎的小手指着让爸爸妈妈给夹菜。
吃了饭,谢玖招呼人收拾,然后便去给吃好饭但却吃得一身油的麒麟姐弟收拾去,卫螭父子仨儿去做饭后散步,绕着自个家的花园走走。谢玖叫人在凉亭里放上茶水,留待父子仨散完步去那里喝茶聊天叙旧。
趁着散步的机会,卫螭把这次出去的事情和义父、大哥说说,顺便一块儿参详参详。听完卫螭说的过程,老爷子道:“去大理寺查阅卷宗的事情,容后再说吧。”
卫螭道:“义父放心,我明白的,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低调都还来不及呢,这时候去大理寺查阅卷宗,不合适来着。”
秦威道:“齐王佑被抓,汉王也被抓了,侯君集兵败,这些人今后都不用再担心他们掀起风浪,结局几可断定,不足为虑。蜀王李愔是个浑人,但好在有个精明的母亲和哥哥管束得住,经过这一次,也会有所收敛,四弟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卫螭笑着点点头道:“是啊,今后咱可就能扬眉吐气,挺起腰杆的过日子了,如今想想都觉得开心。”
老爷子白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在这朝中,哪儿可能有真正安稳的日子,总是教你们兄弟,谨言慎行,束己修身,比什么都好。”
“是,孩儿仅遵父亲教诲。”两兄弟齐齐恭声应是,卫螭听得十分仔细,他一个现代人,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存在着价值观、人生观的差异,莫说整整差了千多年,就是差十年,也是两个时代的人,也有一种叫代沟的东西存在。在大唐这个社会生存,老爷子比他有经验,听着点儿总是没错的。
父子仨在花园里绕了两圈,走到凉亭处,见摆好了茶水,就过去坐下继续说。说起李二陛下给的提点,说起汉王李元昌其人,父子仨都是一副唏嘘之色。老爷子没退下来之前是朝中大将,为了避嫌,不与藩王来往是常识,与李元昌打的交道并不多。李元昌慑于李二陛下的威严,也不敢结交大臣,只是在几个皇子中游荡。
“人心隔肚皮,不外如是,看着那般斯文儒雅的一个人,却是这般险恶的心思,端是叫人心寒。”
老爷子感叹着,他在军中混惯的人,直爽惯了,最见不得这等人。卫螭只是笑笑,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这样那样的人,一点儿都不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