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埋下头去,再不敢抬起。
黑雾盘旋在上空,将桑云惜身上的怨毒和不满尽收眼底。
它并不知道容诀的来历,只当对方是容家为自己寻来的又一个献祭品罢了。
既如此,又有何惧?
吸收尽桑云惜的怨气,黑雾满足的喟叹了一声:“你不必慌张。”
等献祭结束,那人自会烟消云散。
死无对证,再也无处寻。
黑雾于虚空中盘旋,身影淡淡消散,声音也越飘越远。
“你只管做好我吩咐你的事,至于他们……他们撑不了多久。”
……
关于桑宁宁带走了容诀一事,阴之淮是隔了几日才知道的。
手中的竹简重重落在了地板上,散落成一团,却没有敢上前整理。
噤若寒蝉。
半晌后,阴之淮发出了一声嗤笑。
“愚蠢。”
这个小师妹,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
她也不想想,在那日桑家,可有人来帮她?
阴之淮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们可有见过这样蠢的人?”
阴之淮身旁的侍者童子一惊,彼此小心地对视一眼,均是讷讷不言。
阴之淮最烦他们这惊弓之鸟的模样,不耐烦躁之色一闪而过,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训斥,屋外风声呼啸,似乎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一道雪白的身影就那么静悄悄地落在门外。
分明是暮春时节,却如霜雪将至。
“三师弟啊。”阴之淮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难道看你出门,可真是稀客啊。”
对于阴之淮的脾气,左仪水早已有所了解,所以面上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他只是抬眸,看向了阴之淮:“二师兄要去找她麻烦?”
“找麻烦?”
阴之淮眉梢一挑,本来俊逸的五官顿时显出了几分不端正的邪气。
他伸手挥退了身旁的侍从,依旧没有从塌上起身,而是半歪着身体靠在塌上,仍由发丝散落。
“在三师弟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左仪水掀起眼皮,并未言语。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阴之淮会放过他。
“三师弟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阴之淮冷笑一声,不依不饶道,“三师弟觉得,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