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说怪不怪吧。
要说起初,秦盛也只是被闻瑜折腾得厉害了,不知哪里出了毛病随手摸了摸闻瑜——权当是敷衍的安慰罢了,结果闻瑜却上瘾了,硬是让他摸了再摸,恨不得把自己摸成个秃瓢,按照闻瑜的话说,他就算是秃瓢,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秃瓢。
秦盛那个喜欢顺着人说话的家伙当然顺着说是是是——把闻瑜惯的么!
这下,只要闻瑜一生气,秦盛若是不去摸摸脑袋,或者抱着哄一哄——绝不善罢甘休!闹上一盏茶,一柱香,一时辰,一整天……总之只要没点儿好处,这事儿保准没完。
他不让秦盛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好好睡觉……就连秦盛打个嗝都要含沙射影地讽刺半天。就算秦盛这样好的脾气也受他不住,眼看着这一段时间都憔悴了,那双总是充满深情随时发(hexie)情的眼睛下边儿多了一对很不雅观的黑眼圈。
他最后壮烈了,投降了。
不就是出卖*,出卖色相……对于他这种情场的老手而言似乎也不算什么。不就是哄孩子似的啰嗦两句——算什么?
秦盛终于发现尘埃落定,开始安之若素,只是有一次听见闻瑜的梦话,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
闻瑜迷迷糊糊地叫了声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秦盛最开始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便随口应了一声,直到闻瑜又叫了一句,他才听明白——哦,闻瑜在叫爹爹。
秦盛看了他一眼,发现那十九岁的半大孩子总是充满戾气的脸上挂了泪水,突然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大旱,饥荒,人吃人。
没有饭吃,他的家里人把他卖给了城里的一个员外家做仆役。
怎么就是卖的他呢?他倒是也没哭,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被卖掉的,只是坐在牛车上发呆,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家里三个孩子,他是老大,按理说不应该卖,可没办法么,人家就是看上了,再说实在是太旱了,他又太小,有他也顶不上什么用。
再后来,他被他师父从员外家要走了。
他仍旧记得他师父当年的身影,高大,俊朗,但是憔悴,只是问他愿不愿意学刀,他当时年纪尚小,随口就是一句学,然后为了这句随口跟了秦周十五年。
天亮后秦盛再去打趣地问闻瑜梦见了什么,闻瑜便死都不承认了,通红着脸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梦到。秦盛一时想起自己以前的事,烂好人之心顿时泛滥成灾,他当时就摸住了闻瑜的头,道了声:“没关系,我也……和你一样,想我师父了。”
又说,“以后你叫我哥,我……尽量保你。”
干脆利落地把闻瑜当成了缺爱儿童。
闻瑜哪里买他的帐,半是嘲讽地哼了一声,拧过头去不理秦盛了——却是在偷偷地笑,这个秦盛,当真是好骗。
他可是从来不说梦话,他也没告诉秦盛他那句“爹爹”是梦话——他甚至都说了自己什么都没梦到,是秦盛自己不信,怪不得他。
他和他那个疯子爹真的是没有丁点感情,不喜欢,可也绝谈不上讨厌或者恨,闻瑜只是平淡地接受——哦,那是我爹。
又怎么会哭着梦到他呢?
刀鬼能在五个□□中间不失去警惕和锋锐,能在无数女人之间玩弄感情——那是他怕走上他师父的老路,可他从来不忌惮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