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宫朔还有隐约被宫侑交给陌生人的记忆,层层迭迭下自然更亲近宫治、心有偏颇,不过是后来宫侑又争又抢的。
他们就这么长大,因此情感的懵懂发芽下,宫朔逐渐明白喜欢。随父亲离家后,宫朔想念最多的是宫治,看见饭团会想、看见排球会想,生活中一切都好似和哥哥息息相关。
所以听到父亲提起结婚就是和某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的时候,宫朔立马说了要和治哥结婚,补充着自己很喜欢很喜欢哥哥。
父亲笑说那是不可以的,小朔不可以和哥哥结婚。
女孩疑惑间也听了进去,父亲说要找也应该是家人之外的、适合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呢?”
“因为这是世俗规定的啊,等我们saku长大就知道了,而且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爱你的人的……”
那一天小宫朔只觉得这个叫世俗的人实在可恶,明明哥哥日复一复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大人们口中的爱,为什么不能一起呢?
但是她也听了进去。
事情是发生在高三的文化祭前一日,准备班级内布置忙碌到了傍晚,本想着休息一会的宫朔靠在不知谁搬进教室的沙发睡了过去。
周遭渐渐人少直至无人,隐约的有人靠近,宫朔刚要清醒的大脑在判断来人熟悉的气味后又松懈下。
反正是哥哥。
很多时候宫朔都在想若是那天下午没有在睡觉就好了,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暴露宫治的并非是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是他的心跳。一个人的眼神与嘴巴可以骗人,唯独心脏骗不了,一阵又一阵的有力诉说着。
宫朔忽而清醒,甚至清明的联想到了这些日子里宫治每一个避过与敛下的情感。
她不敢想下去,只能装睡的佯装不知。但此后的每一天再见宫治时,他们间的关系在一方惊觉下变了味。
让宫朔恐惧的是她并没有对哥哥产生害怕或者觉得恶心,这样的情感她不明白,拙劣的躲避与后退引起了宫治的留意。
他看不到她发现真相的痛苦,就像她也看不见他紧紧束缚的爱意之深。
“saku,你在躲我吗?”
宫朔倏尔从梦中醒过,门外的躁动将她注意力拉回。
一早有集训的宫侑早早起床,等到宫朔洗漱完出房门。厨房内某个金发青年手忙脚乱的在做着什么大事,好不容易的捏出了饭团,一回身才注意到倚在门口的人。
“你醒啦,saku酱”,宫侑在一阵乒乒乓乓里端上了一个盘子。
“…这是什么”话才出口宫朔也渐渐看明白了,是个三角形的饭团,就是卖相散的让人无处下手。
自认为在宫治饭团店打下手过的宫侑十分自信,哪怕他也就是忙碌的帮过点餐和端盘子,这会居然自信的说起能媲美宫治。好在饭团是个很难出错的——米饭黏得糊嘴,食材因为宫朔的冰箱有限。
看着宫侑期待以及自信的表情,宫朔好半响挤出个还行,于是某人的尾巴更是要翘上天,直言自己是天赋型选手,洋洋得意的模样惹得宫朔一笑。
这事情若是在早几年,宫朔想来也不会相信在逃离哥哥后还有这么平静的上午。她忽而又想倒也不是,在那七个月里其实除却她故意的拧着气他们,以及后来的一些事情,更多时候他们依旧是自然的。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过久。
很快一通经理的电话叫走了宫侑,青年边答应边拿起宫朔手边的牛奶喝光,而剩下的一大半饭团也被宫侑吃光。就是这么忙的情况下,宫侑还能记得在厨房冲洗盘子与杯子,留的干净后跑了出去。
热闹后显得现下冷清异常。
宫朔没多想,换过衣服也开始上班,这之后的一周暂且没有与宫侑遇上,等青年再出现就是他必须离开纽约要回国比赛。
期间角名开始一有空就等在办公楼下,如此一个月后他也因为联盟比赛回了日本。
日子恢复平常之余,唯有每天的消息说明他们还在时常惦念,也提醒着宫朔一切是有变化的。
四月开春,宫朔接到了母亲的一通电话。
当日她接受了早前公司的出差任务,坐上了回日本的飞机,重新回到了故土。一下飞机先匆匆去了医院,宫夫人是思念女儿出了心病,这一见面下母女两说了好些话。
在陪同母亲的两天里,宫朔依然没有见到宫治,似乎是对面在避开她。
他不会没有来的,这是她的直觉。
手机上关于工作地点的大楼已经公布,拉群进入的很快,随之而来的就是什么欢迎联谊会,看着作为上司的社长发来通知。
宫朔纵使不想去也无法,换过衣服后前往了大阪。
将有半年的工作会是在日本展开,原本没有想回来的念头还是多少改变,同母亲聊过许多后坐在车上的宫朔又想了好些。
按照聚会的地点宫朔进入了一家居酒屋,此时正是晚间七点多,一顿酒局久久难以结束。桌上高谈阔论的社长,阿谀奉承的组长们,实习生的扮作不起眼,同事间几个眼神彼此交流。
到了喝酒的环节,宫朔一再推脱反被扣上高帽,几句话下不喝了酒就能冠上对在场不尊敬的夸张,最后还是喝了下去。浓稠的酒精刺激着嗓子,在一众目光下宫朔蹙眉灌了下去。
酒杯空下,周围顿时又热闹了起来,推杯换盏还在继续。
后面宫朔自己都记不清喝了几杯,到最后不需要劝也自己给自己倒了好些,在进入散场后借着洗手间的名头离开。
四月的晚风吹过,顿时人清醒一些。身上散不开的热乎与冷风卷在一起,分不清真实温度,宫朔跌跌撞撞的扶住门外的长椅。
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厌烦。
看了眼发现好些条消息未回,似乎还有几个电话,她看了会又继续将手机塞回包里。
酒精的味道并没有让人缓和多少,她温吞的想下次不喝酒了,不好喝又引得人更难受。
不巧的是当下烟盒里也只剩下一根烟,风吹得打火机上的火苗晃动到次次熄灭,宫朔尝试了好几遍。
大概是今天就是衰。
烦躁间听得身侧噗嗤的点火声,一双好看的手挡着风为宫朔递上了点找的火,她下意识将指间的烟凑近。
燃起后对方松了手,宫朔才抬眸看向身边。
居酒屋檐下的红灯笼排排,室内满座的客人混杂的声音哄闹,但一门阻隔之下屋外仅仅是风吹过、灯笼窸窣在碰撞。
暖光调下青年的侧脸轮廓清晰,鼻挺唇薄,明明是一张艳色的长相但通身气质揉杂,显得为人冷淡。比起活跃染发的宫侑,宫治毕业后就任由原生的乌发长了回来。
宫朔看了好久好久,大概是有点反应不上来。
又是一阵风过。
宫治俯身将宫朔身边的大衣拿起,他自然的展开示意妹妹穿上,她也下意识的跟着对方动作。可也是宫治这个弯腰靠近,宫朔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扑通扑通的热烈跳动着。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宫朔伸手按在了宫治的心口,青年一时顿住,四目相对间先退缩的是宫治。他制住宫朔的手移开,垂眸还能扮出哥哥的模样,温声细语的试图带酒醉的人回家。
“哥,你在躲我吗?”
轻声的询问散在冷空气中。
宫治却回答不上来,因为这是事实。喉结滚动间出口的声音是谎话,他说没有。
得到回应的宫朔一笑,不再多说的向后仰靠,宫治不出声的看着宫朔抽上烟,熟练地几分散漫,烟雾缭绕间对方的模样越显得清透冷然。四年的时间他错过了许多,宫治安静的等待着。
他等着她抽完烟拧灭在一边的垃圾桶上。
宫朔起身朝着反方向离开,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宫治无言的跟上,保持着距离。不过没走几步,发酵的酒精让宫朔分不清前路,晃晃悠悠的在快摔倒的时候被宫治接住。
不等宫治开口,多了个人出现在他们身边,来人伸手轻松揽过了宫朔。
消息是宫朔传给角名的。
于是又一次的有其他人顺理成章的接着他的妹妹,宫朔在等的人是角名,意识到的宫治缓缓松了手。
作者有话说:
下章考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