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邵繁无奈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到别人睡觉。”
“你太任性了,岁岁。”邵繁语气如常,脸色却冷淡了几分,“当你答应跟沈曜慈订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远包容你的顽劣。”
“……”姜岁低声说:“既然不肯救我,不肯爱我,为什么不允许我去找愿意救我的人?”
邵繁一顿,“岁岁,你要的不是爱。”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知道。”姜岁在邵繁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脖颈上舔了舔,湿润的舌尖滑过皮肤,带来细微的战栗,邵繁喉结滚了滚,听见少年温柔的声音:“我爱你啊,老师。”
“整个d城都知道我爱你。”
两人已经到了大门,守卫全都深深垂着头,生怕看见了一星半点自己不该看的,黑色的车静静停在月色里,巡逻队的人将车门打开,放好了电动轮椅牵制装置,让轮椅可以轻松的上到车里,姜岁冷漠的自己先进去,然后抱着手臂冷眼看着邵繁,忽然道:“你腿断了的样子,我还有点不习惯。”
其他人都大惊失色,毕竟领袖虽然性格温和,但残疾这种事,毕竟是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哪怕是混不吝如顾鄢,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
“慢慢会习惯的。”邵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上了车,训练有素的保镖便收起踏板,沉默的启动车子,朝灯火最盛的总控中心而去,他平和的说:“毕竟以后会天天看见。”
“。”邵繁从来不对姜岁发脾气,姜岁觉得很无趣,干脆闭嘴了。邵繁的住处离总控中心很近,但闹中取静,三层的小别墅的周围安保严密,姜岁推着邵繁的轮椅,忽然开口:“要是丧尸病毒没有爆发,我和沈曜慈顺利结婚,没准还能一起推老师你去散步,想想也还不错。”
他语气轻松随意的好像邵繁只是隔壁邻居家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空气瞬间一静,后面的保镖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心都几乎跳出嗓子眼。
“激怒我对你没好处。”邵繁淡淡回答,苍白的月光落在他俊秀的侧脸上,明明是很柔和的长相,却无端给人一种凌厉之感,“到家了。”
家。
曾经邵繁的家,就是姜岁的家——姜岁不认为实验室是自己的家,更不认为那间锁着他亲生父亲的密室是自己的家。
但现在,他们已经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所以邵繁的家,也不再是他的家了。
小别墅打理的很漂亮,院子里全是姜岁喜欢的花,大片的月季攀爬在篱墙上,开的娇娆,风里有轻淡的香,姜岁推着轮椅走进了大厅,里面的装潢也是他喜欢的风格,温馨而简洁·,很多东西看起来都很眼熟,仔细一回想才发现这里和邵繁从前在d城的住处很像。
保镖悄无声息的退下了,邵繁道:“洗澡水已经给你放好了,要我帮你洗吗?”
姜岁:“不然还是问问要不要我帮你洗吧?”他恶意颇浓的去看邵繁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