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当她是护短。
待客人走后,又听沈母对着老佣人言语:“是沈家欠她的,罢了。”
她的护短,到底不是为尹桑本身,而是这机缘孽债躲不过,她护的,是沈家的大家风范。
那种无奈,透过她的神色,语气,浸入尹桑的骨髓里。
而在沈峯和尹桑一夜迷情暴露之后,沈母的无奈,化作不甘。尹桑,作为恩人之后,养在沈家,她能接受,但作她的儿媳妇,她是千辞难语心中郁结,她就沈峯一个儿子,打小就仔细教养,在她看来,沈峯值得最好的,尹桑虽乖巧,但性格孤僻,除了长相身段,别的也拎不出什么出类拔萃的来,不是沈峯的良配。
如果仅仅是老爷子强求,她可以找出千百个理由去推拒,可抵不过沈峯一句——是我要跟她结婚。
他说的是要,不是想。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不能哭号着站在对立面,让自己变成棒打“鸳鸯”的恶人,却也没办法再对尹桑和颜悦色,尹桑也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所以没有太大的心理落差,但从母女到婆媳,终究令人唏嘘。
这会儿小姑姑一副看二人演戏的样子,剥了个橘子,递给尹桑一半,问:“桑桑今年该毕业了吧?”
“还有一个学期。”尹桑说。
“毕业了,可以要个宝宝了,早生早好的。”
尹桑一瓣橘子在指尖掐出了水,她弯腰抽张纸擦干净,低了眉,“不着急吧,沈峯忙。”
小姑姑说:“现在还好的,到时候忙起项目来,就更没时间了,这会儿合适,到时候带球拍毕业照,人生赢家。”
虽然尹桑没再回复什么,嘴角也还弯着,大概是果汁吃走口红,她嘴唇泛白,不太好看。
正这会儿,老爷子在上头叫她,她赶忙起身,“都忘了,要给爷爷泡扶阳茶,我先上去了妈妈。”
等她蹬蹬上楼,小姑姑说:“又是扶阳茶,那玩意儿里头是不是有蛊啊,让人听话?”又转话头,“上回我和桑桑聊起小孩,她差不多也是这模样,晃眼看没什么,仔细瞅,脸都白了。”
等了会儿,俯身又说:“嫂子,桑桑和小峯,真的过得下去吗?”
沈母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皱着眉,没回答。
也许是女人之间的通性,沈母猜测,尹桑对生孩子排斥,大概是与血婴有关。
那会儿,刚听到消息说,尹桑佩戴的吊坠里头藏着血婴的时候,沈母也是脊背一凉。
那两天家里头,连佣人都躲着尹桑,只来了客人才做做模样,老爷子吼:“你们懂什么,没有尹桑她姥姥,就没有我沈国昌今天,更别提你们了,你们今天能穿好的吃好的住好的,都得拜拜尹桑你们给我记着!”
等气消了,招呼了几个人,亲口解释了尹桑那个血婴的来历。
尹桑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她外婆就看出来是双胞胎,可月数见长,肚子却不怎么长,全然没有双胞胎的模样,生产时难产,好不容易生了,却只出来尹桑一个,肚子就扁了,稳婆便说,是她外婆误断。
外婆皱着脸,坚持等,不一会儿,尹桑母亲一声嘶叫,出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直把稳婆吓得脚哆嗦。
便是那个血婴,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已经死了。
而她的母亲,也这么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