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那小子十四岁的时候,就宁可跪死也不肯承认错误的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事,变通一下就好啦。”金竹嘿嘿笑着,笑容透着狡黠。
金宝兰一愣,随即失笑了起来,也是,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如果一方不想着婉转一点的方法,总是这样硬碰硬的话,那也是麻烦。
*****
而此时一楼船舱大堂里,气氛凝滞。
好一会儿,金夫人看了看神色沉默的唐敬奉和唐琛云,又看了看神色纠结的金大宇,叹了口气,看向依然躬身拱手的唐远之,柔和开口,“佑安,你先坐下。”
唐远之直起身,看向金夫人,微微点头,坐回原位。
“你说,你想向三郎求亲,求亲的意思,你可知道?”金夫人温和问着。
“知道,我与灿灿成亲,缔结婚约,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离弃。”唐远之慢慢的说着,一句一句,郑重,认真。
金夫人看着唐远之,虽然过去她和自家老爷常常云游在外,对佑安接触的时间不多,可她知道,眼前的佑安,是一个怎样的人,对她的儿子三郎又是如何的执着……眼下,说出来的这一句一句定然是最后的决意,也是最认真的决定。
“你是三品大员,又是天一阁的阁主,将来,你的前程不可限量,我知道,你已经在皇家面前说了三郎的存在,也表明了你的决意,你会缔结誓约的,只有三郎一人。决意和心意,我们都知道。但我们,现在都不能回答你,不是我们否决了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予你。”金夫人慢慢的说着,认真,也诚恳。
唐远之看了看首座的脸上慢慢的有些许缓和无奈的唐敬奉,又看向一直沉默平静的唐琛云,见唐琛云眉眼间也有些暖意和笑意。而金大宇似乎松了口气。
唐远之看向一直认真诚恳看着自己的金夫人,低声开口,“伯母请继续说。”
“三郎眼下只过了两个蜕变期,张神医提过,第三个蜕变期他无法把握在什么时候到来,起源之地的记载也提过第三个蜕变期至今没有规律性,他现在也是跟着三郎,一边研究一边随时观察。所以……三郎的最后蜕变期,有可能是他的死期。”
说到这里,金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垂下了头。
——这也是他们无法应予的原因之一。
若是成亲了,缔结婚约了,三郎却离开了,留下佑安一人……过于残忍,而,佑安是否能够接受?
“佑安,天下大变在即,朝堂风起云涌,你身负重担,不单单是你自己的杀母之仇,还有唐家的复兴,天下的大局都在你的身上。我虽然未曾深入朝堂,但我也知道,你与金陵城的那些氏族,你与外族,还有这个天下潜藏的反叛力量,都在博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