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所娶的正是隆庆公主唯一的女儿,驸马游泰的嫡长女游莹。
即柳文与张仑是连襟。
沈瑞叹道:“前儿杜老八来找我说你的想法时,我就与他说过了,你总想着把所有的好缺儿都攥到自己手里去。”他顿了顿,严肃了许多,道:“你也不是糊涂人,如何不知,若真能都攥手里了,才是招祸。皇上会怎样看你,怎样待你?”
张会一噎,垂下头来,叹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总是忍不住……”
沈瑞道:“李这个,我看赢面不小。比之北边、辽东军功为大,西番、苗蛮之功要次两等,虽然排得靠后,但实际上番寇也难剿。且李能靠军功升回京中,这累计的功勋是比北边武将要多少许多的。”
“我也和他聊起了一些剿匪,他细节说得清楚明白,一听就知道是真经历过的,可见其功勋绝非作假,是个有真本事的。”沈瑞顿了顿,又道,“但光有功勋有本事还不够,且到底是番寇,拿到朝堂老大人们跟前,是瞧不上眼的。”
张会翻了个白眼,道:“那也比孙铭那剿匪不行、管营不行、牧马不行、屡遭孝庙责罚的东西强。不过沈二,你别卖关子,你说得我都糊涂了,李除了军功还有点儿啥?”
沈瑞高深莫测的一笑:“还有忠心啊。府军前卫何等重要,掌此职者,最最首要的,便是‘忠心’二字。李,便有这个只效忠于皇上的忠心。”
张会呆了一呆,没好气道:“他哪来的忠心,说得我更糊涂了。”
但他略一思忖,忽叹道:“他为庶长,只怕吃了不少苦头,外放锦衣卫的肥缺多去了,老丰城侯若有心,李断不会被丢到两广去。如今,袭爵明明可以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丰城侯太夫人就是能压着不许……”
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外祖父来,又深深叹了口气。
沈瑞见他情绪低迷,料想他有想到家事,便接过话头道:“如今皇上若是让李承爵,又赐他掌府军前卫这样要职,他如何会不感激涕零,尽忠职守以报圣恩?”
张会默默点了点头,外祖与舅父不也这般么。
“只要皇上信他,用他……”张会喃喃道。
沈瑞刚要开口说话,密室外忽然传来叩门暗号。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出了密室,书房里一个婆子一脸焦急的等待,见两人出来,就立刻急声道:“二爷,二太太四太太拦着沈府的妈妈不让给大奶奶看诊,又与二奶奶、沈二奶奶争执,还堵了院子门。奴婢们不好动手,老奴翻墙过来找二爷。二爷看是不是报给老公爷?”
张会目眦欲裂,一掌拍在身旁高几上,伴随着他的怒吼,高几及其上铜瓶轰然落地。
什么不好动手!为什么不好动手!敢拦着就给爷打!“他吼着就要往外冲去。
沈瑞紧走两步,一招擒拿手过去抓住张会,喝道:“你先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