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沈瑞不恨。
自从了他知道当年是沈洲悔婚害孙氏嫁给沈源那个败类,他对沈洲的感情就是,厌恶。
而便是有乔氏种种,便是有害了沈珏,也只是厌恶加深罢了。
没有恨,因为从来都只当是陌路,没甚感情可言。
“二叔想多了。”沈瑞摇头淡淡道。
沈洲见其神情不似作伪,却是嘴里发苦,“是我……”他只觉得唇齿重若千钧,艰难的开口,“是我对不住敏娘。”
沈瑞神色更冷,“二叔不当与侄儿谈这些。夜深了,二叔早些安置了吧。”说罢便起身要走。
“瑞哥儿。”沈洲唤住他,叹道,“我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当初的事,错不在乔家,是我不孝不义。”
沈瑞虽然厌极乔家,但若沈洲将责任统统推倒乔家身上,他也会万分瞧不起沈洲。
好在沈洲倒是一言担当,沈瑞面色稍霁,仍冷冷盯着他。
沈洲叹道:“这些日子,我想通了从前种种,今日说出来,也不是求得谅解宽宥。当年旧事,想来你已尽知,我也应当有个交代。”
沈瑞淡淡回道:“二叔没甚可需‘交代’的,各人有各人缘法,各人有各人命数,二叔不必自苦。”
沈洲再次被不冷不热的怼回来,却是再说不出什么,只苦笑一声,半晌喃喃自语道:“真好似黄粱一梦。”
沈瑞实不想再与他再多说这种无意义的废话,眼下的沈家还有许多事要做,哪里有闲工夫追忆往事伤春悲秋,都不如去补眠。
他再忍不住,直接道:“如今已是梦醒了,不知道二叔有没有什么打算。如今通倭的案子怕就要审结了,沈家何去何从尚且不知。贺家咄咄相逼,沈家退一步便可能是万丈深渊,二叔心里可有计较?”
沈洲被他问得一愣一愣,似有些呆呆回不过神来。
沈瑞看得越发有气,怪道被人轻易从国子监祭酒位上参劾下来,这是多没成算的一个人!
他起身行了个礼,“那二叔且先想着,侄儿告退了。”
他走至书房门前,堪堪推开门,就听得沈洲在背后道:“瑞哥儿,明日将你近来的习作都拿来我看。”
沈瑞再次愣住,微皱着眉头,回头去看沈洲,这位国子监祭酒大人,这是要来辅导他的功课?
只听沈洲道:“家中诸事,我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次狼狈回京,又有乔家风波,京中旧友怕也避之不及罢。如今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多看几篇时文,帮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