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借散钱给他们的人,借钱时多难听的话廉长林都听过,不想连还钱给他们这些小事都要麻烦蒋辽,因着能做到的散活他都去做了。
有次农闲时竹编卖不出去,在镇上也找不到什么散活,又快到月底还钱的日子,他便自己去了山上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什么野物,回来后身体吃不消吃了半个月的药。
那是蒋辽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蒋辽不希望他进山,真病倒了,就什么都做不了。
蒋辽在山上染了风寒醒来后的反常举止,廉长林开始只是感到怪异,之后意识到了些什么,也一直不愿去深究。
哪怕此刻那个想法又冒出来,他还是即刻止住了思绪。
蒋辽还站着前面,不催他等着他回话。
廉长林嘴唇紧闭,看了他良久,随后垂了垂眸点头做出回应,越过他走去厨房。
廉长林对弓箭那么宝贝,使用过后就要擦拭,有机会的话他自然是想自己能够用上。
刚才看着只是情绪不太高,现在看起来,情绪不仅不高,似乎还,挺低落?
蒋辽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接着很快便又松开了。
午饭过后,蒋辽在厨房里看着剩下的几斤猪肉,想着要怎么处理。
村里人都喜欢肥肉,吃着有油水又能炸油,他提回来的肉基本全剩下瘦的。
酷暑天猪肉放不久,他想了想,切了小部分出来留着晚上煮。
剩下的瘦肉剔除掉筋膜,洗干净晾干后切成了厚片,之后又切成薄厚适中的小条。
地里的菜被晒的发蔫,廉长林提着蓄了几天的淘米水进去浇菜。
蒋辽切完猪肉从厨房出来,见廉长林在菜地浇完水准备出来,他走过去道:“拔些葱出来,蒜也拔几根。”
菜地角落长的小片蒜是开春时种上的,现在拔正好。
廉长林拔了葱蒜,看到他手里都是黏腻的油质,转身拿去洗,蒋辽便回了厨房。
洗好葱蒜,廉长林拿去厨房,进去就看到猪肉被切成了条状装在大口的陶罐里,蒋辽站在案板前切姜片,切完了丢进陶罐里。
“洗好了,给我吧。”蒋辽回头看去,朝他伸手。
葱几下切成段,蒜也切开被丢到陶罐里,蒋辽拿起盐罐,盐倒在手里往里面撒盐。
撒完盐又往里撒上次买的五香粉,一瓶五香粉全部倒了进去,看他的表情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够,随后继续往里面放细糖。
这糖是蒋辽昨日在镇上买的,用油纸包着有几两,被他倒下去大半。
饶是知道蒋辽用调料向来大手大脚,廉长林还是看得眼角跳了跳。
村里人一年到头能吃肉的次数少,暑天基本不会有哪家是肉吃不完要拿来腌制的,即使冬季腊肉时也不会有谁家会用掉这么多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