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宗旨,我命人换了那个角度能看到所有可以搬得走的东西,又在那面墙上拿清水反反复复洗了n遍。
弄不好那姓霍的毒妇就买通了人,在什么上面涂了一些药啊粉啊总之吸了对常人无害却会令孕妇流产丧命的玩意,宫斗连续剧里司空见惯的招术。
搞定了死物,接下来就该轮到活人了。
亏得怀疑对象只有六个人,打击面不算太大,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从理论上来讲,信铃和阿满的嫌疑最小,其次是小秋,最不可靠的便是那三个初来乍到的医女。
但嫌疑小,不代表没嫌疑。轻信了谁输了这一次,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许平君却会因为我的轻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万无一失的做法,仍是那个“宁枉勿纵”
从那天起,许平君吃什么菜喝什么药,都由我亲自喂食,而经过那六个人的手端来的东西,无一例外全让我给倒了。然后吩咐其他人重做一份送来。当然我会刻意瞒住当事人,还没到紧急关头,没必要打草惊蛇。
蒙在鼓里的许平君,因着我这份无微不至的照料而深深感动。那感动劲,就差没说古装戏里那句老土台词“大恩大德,今生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报深恩。”
我不用许平君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只盼着她那肚子里小娃娃早些出世,为了她的降生,已经差不多折腾掉了我半条老命,变得比曹操还多疑。
就这样,折腾着,多疑着,又过了几日,果如太医所言,许平君开始阵痛,那是临盆在即的预兆。
第一次见识女人生孩子的痛苦,简直快吓没了我那苟延残喘的另外半条老命,没胆子亲眼目睹,躲在外室七上八下。
一度我以为许平君肯定玩完了,喊得这样凄厉,听起来整个一生不如死。鬼使神差地,我又生出了那“机关算尽、人算不如天算”的不祥预感。
就在我越来越担心越来恐惧的当口,突然毫无征兆地雨过天晴,一声健康嘹亮的婴孩啼哭,响彻椒房殿上空,拨开漫天乌云,现出一轮红日。
公元前七十一年,也就是汉宣帝本始三年,正月,许皇后继大皇子刘奭之后,再为宣帝生下一名公主,母女平安。
当时第一个念头,我终于能够放下心中大石,好好地闭上眼,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躺在c花ng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莫名的焦虑,压着胸口,像夏天暴雨前的闷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