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西汉时皇后正宫。因殿中使用花椒树的花朵制成的粉末粉刷墙壁,颜呈粉色,芳香怡人,故得名为“椒房”另外,因为椒者多籽,也是取其“多子”之意。
在前去椒房殿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测许皇后,那个恬静温顺的女人,她会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有关我和汉宣帝的种种,可能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并且在传播的过程中,产生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不管哪种版本,都tuo不了媚君专宠的主题。
无论多么大度的女人,在面对情敌的时候,总有些心存芥蒂吧。许平君,还会像当初我在长乐宫做宫婢的时候那样亲切地朝着我笑吗?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再像从前那般亲切地对我,不过并非因为嫉妒,而是,局促,局促到近乎无措。
她那局促的样子,甚至令我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她好像特别希望能讨好我,能和我成为无话不谈的姐妹,但是太希望了,反而不敢接近,怕惹来我的厌恶。除此之外,她对我,还怀着一种敬畏,像人类敬畏所有自己未知的事物。我想,大约还是“廉系汉室”那四个字的缘故吧。
在我依例向她行跪拜之礼时,许皇后几乎是在我的膝盖还没来得及打弯之前,便忙不迭地开口平了我的身。
“子服,勿需多礼。呃,”她犹豫了一下,还不忘征询我的意见“你可愿意我叫你子服,而非廉良人?”
她的小心让我无语,我提醒她的身份“皇后说哪里话,皇后是皇后呀,皇后愿意叫子服什么便叫子服什么,子服怎敢有异议?”
许平君笑了笑“可子服非比常人,我也不希望子服把我当作皇后,我既痴长你几岁,我愿子服视平君如家中的阿姐,可以说知心话的阿姐。”
她的笑,很真,她的语气很诚恳,真挚诚恳到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直觉。
或许我可以相信她是个好皇后,但对于她那番话是否表里如一却不得不保留意见。
对待分薄丈夫爱情的另一个女人,如何能够这样的真挚诚恳?更何况在这染缸一般的后宫,不同流合污已经难得,怎么还会自淤泥中绽出一朵纯净的莲花?
那便不是难得了,简直就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