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鹤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万岁爷此次出行,以游玩为主,想看他权利下的江山子民,自然不会在你那多待。青州这地界,万岁爷自然不了解,所以说,路线由你来定,你只需把途经之地整理一番,道路铺设平整,临街商铺进行改头换面,所经过的民宅布置整齐划一,最后去往天青山,那里山清水秀,风景秀丽,正好歇脚纳凉。”
于甫道:“大人心思缜密,眼界如此宽广,真乃再世诸葛,下官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韩云鹤道:“好了,你且回去布置,千万别出什么差错,若到时候万岁爷一高兴,本官再美言几句,你进京为官就指日可待了。”
于甫一听,立马高兴起来,道:“还劳大人费心,下官告退。想问一句,下官上次带的礼物,大人可否喜欢?”
韩云鹤道:“你这一说,我可想我那位小美人了,那般俊俏模样,冰玉般的肌肤,差点要了本官老命啊!知我者,于大人也!”说完,二人发出阵阵荡笑声。
接着,于甫离开韩府,打马折返,一路上春风得意,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不再是早晨那般模样,已经是换了一副心情。
于甫暗想:“自己能不能升迁,第一仰仗府尹大人,第二要把青州大变样,以博得顺天爷开心,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他没有立刻回府衙,知道夫人还在生气,路过一家脂粉店铺,观望一番,便勒停了马,走了进去,挑选了一番,拿了最好的脂粉、腮红……以便博得夫人开心。
于甫回到府衙,先去房间见自己夫人,低眉顺眼,道:“夫人作何雅兴?”
夫人道:“呦,哪里来的雅兴,我都人老珠黄了,说不得你了,你这官老爷快到别处找你的小狐狸精吧,想必那才是你的雅兴!”
于甫道:“夫人还生我气呢,你看,这是我路过香粉铺精心挑选的最新款的脂粉,可花了我不少银子的。”
夫人道:“呵,想必是你送给哪家姑娘,人家没要,给你退回来了吧,我可没这福气享用。”
于甫道:“夫人这是哪里话嘛,你不知道,前几天我才得知,过一阵子万岁爷要来青州地界视察民情,你说我能不急嘛?今儿早上是我不对,还请夫人见谅,就别再难为我了。”
夫人道:“万岁爷要来呀,要我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打着视察的旗号,背地里不知干些什么勾当,别想瞒过我。”
于甫一听,吓了一跳,道:“好我的姑奶奶,您老人家就不能小点声,这话可胡乱说不得,被人听到了,要掉脑袋的。”
夫人道:“嘿,他山高皇帝远,哪里能听到,听到又何妨,我说错了不成?我一妇道人家,能拿我怎么着,你们有没有私心,自己心里最清楚。”
于甫道:“哎,我说你怎么说起来没完了,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平日里和我生气就算了,万岁爷要来青州一事,重要至及,可是关乎到我升迁的,此事不能有任何差错,包括你在内,再敢谤君辱臣,小心我不认这半世夫妻情分。”
于甫说完,摔门而去,这次没让着家里这位“母老虎”。去往京都为官,是于甫多年来的念想,花了多少银子,费了多少心思,昧了多少良心,自不用多说。不让我纳妾就算了,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前途一事进行叨扰,无可再忍,这里念及夫妻情分,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留下屋内的夫人一个人独自发疯,自打进了于家门,于甫哪里敢和夫人这样说话,这是头一回,夫人受不了此等委屈,哭喊着,嚷嚷着,一个人寻死觅活,发泄心中的不快。可她哪里肯就这样死去,于甫官做的越大,她的生活会越好,家里的银子会越多,你前脚走,人家于大人后脚就娶十房姨太太回来。
此时,天色已晚,这么一折腾,谁都没有心情吃饭,于甫踱步来到了书房,坐到椅子上,品着茶水,想着接下来如何布置城里的样貌,又是一夜未眠。
人存活于世上,有的因为天热睡不着,在院子里纳凉;有的为明天的生计泛苦;有的家里躺着病人,凑不齐医药费;有的在惦记着别人家的俊俏姑娘,想着找谁去说媒;有的还饿着肚子,正在沿街乞讨;有的做生意亏空,正在打击中挣扎。
说世间孤独千万种,每个人都各自不同,一点不假。于甫这官老爷做到这份上,哪里能知足,官做到多大才是大?人生来想吃的好点,住的好点,生活质量高点,在正常不过了,可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必遭天谴!能为百姓办事,为百姓着想,才是真正的大官,否则,那身官服谁穿上都一样,何必在你身上,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