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变成了海怪。】
【飓风之中,我于深渊中出现,毫不留情地将席兹号吞噬,用我的尖牙以及鳞片,将席兹号以及席兹号上所有的东西都撕成了碎片——包括你。】
【最后一句歌词分开来看的话很容易猜到其中的关键,我猜想,如果要得到利维坦雕像,应该需要击退利维坦,甚至是杀死它。】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弄得死那种东西?】
【那就指望它把行行好,脖子送到你面前让你一剑抹杀好了。】
……
良久的沉默。
兰多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放下煤油灯,转身回到了那把扶手椅的旁边坐下,他没有理会放下书,满脸不安地跟上来的迪尔,只是盯着桌子上的那把唯一被端正放置在正中央的银色卡尺,良久,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道:“我总是在想,这一次找到利维坦号后,就回到西尔顿巴塞罗罗家的老房子里。”
“……”
“每天晚上去打打牌,输了就乖乖回家睡觉,赢了呢,就跑到酒吧里去喝两杯,然后将钱塞给脱衣舞娘,让她们给我跳上一曲舞,深夜回到家,爬上床什么也不想就睡觉了,睁开眼睛,就又是新的一天。”
“……”
“我会坦然又不要脸地接受别人鄙夷的目光,那又有什么,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二世主啊——当别人问我‘你这么烂泥巴扶不上墙,不怕有一天巴塞罗罗家的百年基业被你败光,沦落到街头乞讨吗’的时候,我就会笑着告诉他,您真是多虑了,难道不知道在我跟你打牌的这些时间里,我们巴塞罗罗家族的船队正在巴比伦海上横行霸道呢,因为——”
来人沉默地走到黑发年轻人面前,停顿了下——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整个人陷在那把巨大的扶手椅中,笼罩在阴影下,他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犹豫了片刻后,他抬起手,用那稍有些粗糙的手掌胡乱在黑发年轻人的脸上摸了一下。
在触碰到黑发年轻人的一瞬间,他似乎略微惊讶手上的触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掌心,片刻之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紧地抿起了自己的唇。
“兰多,你不必——”
“我得告诉那个想着巴塞罗罗家倒闭的人,”仿佛没有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兰多深呼吸一口气,用更为沙哑、缓慢的声音说,“我得告诉他,巴塞罗罗家的百年基业并不会被我败光,因为,我家有个高级仆人,名叫雷蒙德。”
“……”
“那家伙高大威武,精明能干,人称巴比伦海行走的无价之宝,海上之光……”
迪尔长叹一口气,弯下腰,将呆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年轻人一把摁入自己的怀中——后者并不挣扎,只是碎碎念的自言自语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片刻死一般的沉寂,迪尔突然感觉到一大滴烫得要命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身体微微僵硬,下一秒,万般无奈地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头……那原本缩在他怀中的人动了动,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紧接着,是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