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quotntentadvquotgt亚瑟摘下帽子礼貌打趣道:“夫人,那您一定是遇上伪君子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从前碰到的英国爵爷是谁吗?”
夫人毫不避讳的直言:“是一个叫亨利·彼得·布鲁厄姆的,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封爵呢。我只是最近听人说,他在英国封了男爵,还做了大法官。”
“咳咳咳……”亚瑟听到这个名字,被口水呛了喉咙,他摘下帽子道别:“夫人,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聊吧。我得去找维多克先生了,他那里有件案子挺急的。”
年轻夫人本来还想与亚瑟再聊几句,可是她看到对方已经没了兴致,也相当通情达理的放行了:“那就祝您好运()
了。”
亚瑟摆脱了夫人,拄着手杖一路上了二楼,刚刚推开事务所的大门,便被里面的吵闹声吸引了。
“维多克先生,您难道连这种案子也打算接吗?这一看就知道是奥地利政府发出来的委托!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这里面绝对有梅特涅的授意。”
“梅特涅?他的痔疮病又犯了?”
“亚历山大,海因里希,仅仅是一个调查委托而已,你们俩为什么这么激动?另外,你们到底是怎么把它和奥地利政府挂在一起的?”
亚瑟关上了门,看见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喝咖啡的海涅,以及正与维多克争得面红耳赤的大仲马,开口问了句:“仅仅只是一个中午没有见面,事务所就接到大活儿了?如果真是奥地利政府发的单子,想必报酬不菲吧?毕竟当初法国政府想要从伦敦抓亚历山大回去,都开出了三四万法郎的高价呢。”
维多克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面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实际情况是,这单子的价格压根称不上有多高,委托人开价一千法郎让我们查几个人的信息,这个价格与查婚外情基本是相差无几的。”
亚瑟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千法郎?这价格对于奥地利的异见分子来说,确实偏低了。亚历山大,你是不是太过神经过敏了。”
海涅也没拿那件委托调查当回事,而是转而朝着亚瑟问道:“亚瑟,与李斯特的钢琴决斗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我替你写的宣传文章可都发出去了,我听说李斯特的那些支持者们正满大街的找你呢。”
亚瑟瞥了眼海涅:“海因里希,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最好自己解决。”
海涅见亚瑟对此不感兴趣,不由起身规劝道:“亚瑟,你知道如果你击败了李斯特,你会在巴黎赢得什么吗?一整个剧场的鲜花与掌声,女士们的尖叫与晕倒,还有社会名流的主动交好,当年拿破仑出动几万名士兵才办到的事情,你现在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就能全部实现了。”
亚瑟喝了口咖啡:“海因里希,你说的轻巧,这事儿如果这么好办的话,你干嘛不去和李斯特一较高下呢?”
海涅听了,不以为意道:“亚瑟,你要知道,我是个诗人,我并不在意这些庸俗的东西,我有着更加高雅的情趣。作为朋友,我愿意把这些世俗意义的成功全都让给你。”
亚瑟品了品微微发涩发苦的咖啡:“海因里希,和你交朋友,还真是我的一种幸运。”
“没关系。”海涅从兜里抽出一张账单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上面签个名。”
亚瑟瞅了眼票子上扎眼的数字,抬手轻轻将其挡了回去:“海因里希,我当然非常乐意帮你把账单清空,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最近得赶紧把《论浪漫派》的稿子寄到伦敦去。”
虽然亚瑟没有直接付账,但是毕竟他还是给了海涅清空账单的希望,看在英镑和亚瑟这个长期金主坚挺信誉的份上,海涅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门quot亏本生意quot。
“《论浪漫派》马上就要截稿了,你放心,我这次肯定帮着《英国佬》狠狠地抽《布莱克伍德》一个大嘴巴,不就是文艺评论、文学批评吗?我搞这个比写诗还要在行。”
大仲马并没有理会海涅与亚瑟的谈话,而是冲着维多克强调道:“维多克先生,我向你保证,这单委托绝对和奥地利政府有关。因为我发现被调查的几个人几乎全是quot青年意大利quot的成员。”
亚瑟一听到quot青年意大利quot这个名字,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过来了。
他轻描淡写的拿起维多克桌面上的文件,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发现了这份调查委托的第一页就写着个如雷贯耳的()
名字——朱塞佩·马志尼。
亚瑟随手再翻一页,第二页的名字也颇为令人欣慰,那同样是个熟名——朱塞佩·加里波第。
亚瑟一边翻弄着文件,一边假装随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和quot青年意大利quot有关系?”
“我一开始也不了解这个组织,但是在伦敦的时候,我与路易有一次聊到了他在意大利参加烧炭党起义时的事情,当时路易告诉我意大利烧炭党的领袖正是朱塞佩·马志尼。前两天,我在一个文人团体的聚会上见到了他本人。
他告诉我,自从烧炭党起义失败后,他便流亡到了巴黎,并积极聚拢那些同他一样遭受迫害流亡法兰西的烧炭党人。我和他还聊到了路易的事情,他说很高兴看到他们的革命同志路易·波拿巴先生依旧坚强的站立在大地之上。”
亚瑟听着这些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味。
革命同志路易·波拿巴先生?
虽然马志尼多半是在真心赞美路易,但是这个称呼落在亚瑟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泰晤士报》叫他quot人民之友quot一样充满了讽刺意义。
不过撇开这个暂且不谈,亚瑟当下最关心的还是路易与意大利烧炭党间是否还存在联系。
对于这位有志于挑战波拿巴家族领袖的年轻人来说,在法兰西民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虽然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未必有多喜欢奥地利,但是就算要支持意大利烧炭党,他也不会允许路易取代他举起自由的大旗。
亚瑟将那份文件扔在了桌上:“关于马志尼与加里波第先生,如果他们俩真的是quot青年意大利quot的领袖人物,那么就算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不接单,奥地利人也会自己找门路去查他们的。巴黎城郊光是波兰难民就有八千人之多,除此之外还有意大利人、德意志人、西班牙人,谁知道里面混了多少间谍?依我看,亚历山大,你如果真是在为quot青年意大利quot考虑,那维多克先生就更应该接下这个单子了,他远比那些间谍有底线的多。”
维多克看了眼亚瑟,又看了眼大仲马,老神探两只腿搭在办公桌上笑道:“没错,亚历山大,更遑论我还得吃饭呢。而说到吃饭,咱们是不是该赶赴凯道赛公馆举办的那场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