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才是那个比李斯特更接近钢琴狂热本质的家伙,不是李斯特的‘舞台布景quot,而是从指尖释放出电与磁的魔力,来自伦敦的天空之主,掌管着昼夜切换的雷神——塔拉尼斯!
巴黎,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
大仲马手里端着咖啡杯,另一手捧着这份今早刚出炉的《立宪报》。
利用早餐时间读书看报无疑是一种节省时间的好办法,但是读笑话和幽默显然不是。
大仲马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的后果便是——咖啡他是一口没喝到,反倒差点被抖出来的咖啡脏了这一身上好的燕尾服。
在桌子的另一头坐着的,正是对于大作颇为满意的海涅。
他一边指着手里的报纸,一边向大仲马炫耀道:“怎么样?亚历山大,你就说这样的文章值不值1000法郎?”
大仲马放下报纸,拍着大腿称赞道:“何止是1000法郎,我觉得能值2000法郎。海因里希,写的真是不错,我看完以后都想把亚瑟请来教教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让淑女们愿意拣我抽剩了的雪茄了。如果他能把我教会,我一个人就愿意付给他500法郎的酬劳。”
大仲马的话刚说完,便听见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推开。
他们看见亚瑟摘下帽子如释重负般的出了口气。
大仲马挑眉问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难道是刚刚和人打了一架?”
“不是。”亚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刚刚撞见了事务所的‘潘神quot,结果这小子非要让我教他电磁学,我问他原因,他说是为了让淑女们能够为他发狂。最扯淡的是,他还说什么他愿意为了这门技术给我交100法郎,顺带着给我免费当一个月的保镖。”
大仲马闻言哈哈大笑:“海因里希,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篇文章的宣传效果还真挺好。”
“什么文章?”
亚瑟从大仲马的手中接过那份沾了咖啡渍的《立宪报》,抬眼一扫便立马变了脸色:“海因里希,你这么写是不是太过了?什么时候有女士拣我的烟头了?”
谁知海涅闻言丝毫不以为意道:“亚瑟,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至少我就亲眼看见有女士去捡李斯特抽过的雪茄头,所以我觉得也肯定有女士对你这么做过。毕竟你在伦敦的风头又不输给李斯特。”
亚瑟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诚然,他在伦敦是有一部分追随者,但绝对不像是李斯特在巴黎这么夸张。毕竟作为一位作品寥寥的钢琴家,他连曲子也只有一首,除了《钟》以外,他会弹的也就只有肖邦给他写的那首《致黑斯廷斯》了。
两首曲子是不可能撑起一场独奏音乐会的,而没有能力举办独奏音乐会便是身为钢琴家的最大硬伤。至少就亚瑟在爱乐协会举办的音乐会上看到的场景而言,门德尔松、肖邦等人的拥趸绝对是远胜于他的。
而在一般的音乐爱好者群体当中,通常也会私下里将亚瑟·黑斯廷斯的名字置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他不是最受关注的,但也不是最受忽视的。不过,他的关注度通常不仅仅来源于钢琴,而是来源于各方各面的,比如他的警探身份,又或者是他的自然哲学研究者身份以及正面击败巴黎剑圣弗朗索瓦·伯特兰的美谈。
至少在亚瑟看来,古典格斗爱好者、蓝袜社的女学究们以及沉迷于骑士与侦探的绅士淑女们()
在进行类似排名的时候,总会因为这方面原因对他多有偏爱。
但是,那毕竟是在伦敦的主场作战。
眼下的问题是,巴黎是李斯特的地盘。
亚瑟原本并不想去招惹这位钢琴之王,且不提他那如山如海的狂热粉丝们,单是李斯特在巴黎深厚的根基也是他这个外来户碰不得的。
不论是政治界还是学术界,都得讲究一个派系师承,音乐界自然也不例外。
亚瑟作为野路子起家的拔苗助长型选手,在音乐界拢共就两个朋友,一个是肖邦,一个是门德尔松。
虽然这两位先生单独拎出来都是大佬级的人物,但问题在于,李斯特与他们俩私交也很不错。
而且李斯特师承车尔尼,车尔尼则师承贝多芬,贝多芬则师承海顿。而在这一派当中,还有门德尔松和肖邦的老师,莫扎特的入室弟子——胡梅尔。
因此,海涅这篇文章看似是在替亚瑟造势,但是在亚瑟本人看来,这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亚瑟掏出烟斗打着了火:“海因里希?”
那位犹太裔德意志民族主义诗人一如既往的高傲,他丝毫不把李斯特放在眼里:“怎么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烟,旋即悠悠吐出:“你小子是想让我毁了整个欧洲的古典音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