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从法拉第先生的来信可以看出,他目前想要找出光与磁之间的联系,如果他从最()
开始就误解了光的性质,我们岂不是把他引入了歧途吗?”
亚瑟扭头看去,那是一位拄着手拐、鬓角发白、戴着眼镜、一身书卷气的法国绅士:“法拉第先生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他最近工作的很废寝忘食,就像是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拿破仑·波拿巴在塔列朗、富歇等人的支持下,从埃及秘密返回巴黎,顺利发动雾月政变夺取了督政府的控制权,并自任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
不列颠的科学家虽然也有许多曾经担任过议员的,但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贵族身份,所以顺理成章的在上院占据了一个席位。至于那些平民出身的,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体面的有钱人,少部分是因为热爱,但没有一个人研究科学是为了去选议员。
但在收到菲涅尔的论文后,征文组委会主委泊松却打死也不相信这一点,他感觉菲涅尔的论文简直滑稽。
而到了1799年,巴黎街头一声炮响,科西嘉魔王闪亮登场。
他们重新启动已经关停数年的法兰西科学院,并把那些被驱逐的科学家们召集了回来,让他们可以继续从事他们的研究工作,当然,主方向自然是军事科学。
眼见着在泊松大好的日子,同僚们还是止不住想要拿他的糗事开涮,负责法兰西科学院日常事务的学院终身秘书、也是皇家学会1825年科普利奖章获得者的阿拉果急忙上来打圆场道。
这样的行为自然极大地鼓舞了该校的学生以及那些在该校任教的科学院研究者们,自此以后,‘祖国、科学、荣誉quot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的校训。
其中,法兰西科学院的领袖、学院终身秘书拉瓦锡因为其保税人的身份,被认定为旧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推上了断头台。
“阿拉果先生,我们不是不尊重您的意见,但研究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此,当拿破仑刚刚夺取政权,他便立马委任他的老师拉普拉斯出任法兰西经度局的局长,后来甚至还让他当了六个月的内政部长。此外,他还在夺取政权的当年便下令筹建目前法兰西最优秀的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
但是同为评委的阿拉果则提议道:“要知道这个结论对不对还不简单吗?我们做个实验验证一下就行了。”
典型的例子,便是纺织工詹姆士·哈格里夫斯发明的珍妮纺纱机,仪器制造匠詹姆斯·瓦特改良的蒸汽机,机械师乔治·斯蒂芬森发明的蒸汽火车头等等。
这位先生当时给内阁派来的信使的答复,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与谦卑的语气:“我很感谢国王陛下的恩宠,但是我以生为平民为荣,也并不想变成贵族。”
虽然这样的传统使得科学院在大革命时期惨遭国民议会打击,拉瓦锡、拉普拉斯、库仑等着名院士被下令驱逐出科学院。
而到了19世纪,这两种学说争端的主战场又从皇家学会转移到了法国。波动说这边站着的是马吕斯、菲涅耳等等,微粒说那边则是拉普拉斯、泊松和毕奥他们。
虽然那篇论文发表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是依然没办法讨论明白光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法拉第先生的来信当中也只是礼貌的询问我们波的相关性质,各位何必这么急着表明自己在微粒说与波动说之间的立场呢?”
而泊松也没吃亏,他得到了泊松亮斑发现者的称谓,虽然他本人其实并不是很想得到命名这个亮斑的荣誉就是了。
而在法兰西,这里也有许多从底层发迹最终实现阶层跨越的故事,但与不列颠不同的是,法兰西的研究者偏好于理论研究,而且他们在成名后的目标也并非成为一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而是希望凭借自身在科学界的影响力,以此为跳板跻()
身政坛。
至少亚瑟从未听法拉第说过他想要从政,与之相反的,法拉第貌似非常讨厌与政治挂上太多的牵连,而且也反对发动战争,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用来杀人。
“这可能会导致这个方向陷入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停滞,法拉第先生也会因为方向错误做上相当长时间的无用功。这不仅会玷污科学院的名誉,从研究角度上来说更是不可饶恕的!”
他摘下礼帽致敬道:“我也想要劝说法拉第先生能够多休息休息,但是您知道的,他那个人碰上了喜欢的课题,不搞明白是绝不可能停下的。但是上帝留给我们的谜题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这颗齿轮自从踏入自然哲学研究领域以来,还从未停止转动过。”
“诸位先生们,关于微粒说与波动说我们已经争论了许多年了,最早是牛顿与胡克的争论,就因为这个问题,皇家学会被闹得鸡飞狗跳,这二位伟大的自然哲学研究者还结了仇。
而当年法兰西科学院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征文标题,就是由于科学院当中的微粒说支持者希望借助社会力量,写出一些可以用微粒说来解释光干涉与衍射现象的论文,并以此来打击波动说理论。
因为据他所知,阿拉果早在1820年就因为受到奥斯特的启发开始转入电磁学方向。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支持,所以当拿破仑在滑铁卢战败,百日王朝覆灭后,法兰西科学院里又有许多人因为对拿破仑的支持态度遭到驱逐。
而在1804年举行的盛大阅兵中,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学生同样参与了检阅,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拿破仑亲自下令将他们的通过顺序排在三军
仪仗队之后,所有军队方阵之前。而当他们通过时,拿破仑走到这个队列前,亲手将一面绣着‘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誉quot的锦旗授予了该校1804届第一名成绩结业的毕业生手中。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法兰西拥有一群长着‘一百年也长不出来的脑袋quot的科学家到底是多么奢侈的一种财富。
不过阿拉果身上最让亚瑟感到好奇的还不是阿拉果的学术成就与喜欢提携后辈的脾气,而是这位先生不仅能够接替傅里叶成为学院终身秘书,更是兼任着巴黎天文台台长的职务。
更让亚瑟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多点开花的学术大佬居然还是一名左右逢源的议员。
自从来到法兰西之后,亚瑟就发现了许多与不列颠差异迥然的现象。
但不论怎么说,从这些事迹里也能看出,法兰西的科学家对于政治的参与程度绝对远高于不列颠。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当选过议员,还有一些人曾经在内阁各部担任过首长职务,更令人讶异的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同样是平民出身。
亚瑟闻言,微微思索了一下,他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
亚瑟笑着伸出手问道:“我在伦敦时常听到法拉第先生提起过您。你们俩的经历非常相似,都是年轻时以学徒身份跟随导师,然后慢慢有了自己的研究工作,法拉第先生是跟随戴维爵士,您则是跟随贝托雷先生。所以,相似的经历也导致了你们彼此之间非常的惺惺相惜。我说的没错吧?盖-吕萨克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