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光满嘴跑火车:“是啊,与国际接轨嘛。”
黑皮导演差点没把谢逐光揍一顿。
“谁让你改我国籍的?”
居民还笑着说:“哟!小伙普通话说得还挺好!”
黑皮导演窝里横,但对着不熟的人就格外腼腆,一声不吭,没反驳。
就这样,他们店里多了一位“外国员工”。
黑皮导演特别爱喝祝昕月做的珍珠奶茶。
自从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喝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珍奶了,隔一会儿就问祝昕月:“我能喝一杯珍奶吗?多冰正常糖。记谢逐光账上。”
晚上算钱的时候,气得谢逐光直掐他脖子,定下他一天最多只能喝两杯珍奶的规矩。
不过有时候祝昕月也会心软,在黑皮导演的“可怜”眼神攻势下,偷摸给他做半杯珍奶,让他躲后厨喝完再出去——后来被店长谢逐光发现了,谢逐光不舍得骂小姑娘,在营业结束之后,就勾着黑皮导演的脖子,带他去面朝大海吹冷风反省。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海边聊了什么,但摄影师跟过去了。等他们回来之后,祝昕月看见他们两人的眼睛都湿湿的,像是哭过。
后来节目播出,祝昕月才知道他们在海边忆往昔,正要跟着他们泪目,结果谢逐光话锋一转,就跟黑皮导演打商量:“珍奶,明天就不喝了吧。”
黑皮导演压着嗓子,说:“还是要喝的。”
这样都不忘喝珍奶,网友直接封黑皮导演为“珍奶哥”,并且非常好奇祝昕月做珍奶的手艺到底是有多好。
第二位来的飞行嘉宾只来了短暂的一天,而且是路过云海市。他嘴上说着自己并不是来当员工,而是来当客人的,结果愣是被谢逐光压着在前台画新菜单,帮他们做宣传广告和新招牌。
这位是谢逐光刚入行时做道具的道具师,后来又当制作人,制作了多部影视剧,现在退圈不干了。
晚上营业结束,制作人在敲打他们店的新招牌,谢逐光站下面给他打光,祝昕月给他扶着梯子。
制作人下来的时候,手还在震。
谢逐光问他怎么了。
制作人叹息了一声。
“其实这回我来云海,是来给我师傅送终的,当年是他带我入行的,我师傅门下一共五个徒弟,都没能坚持这条路,将他的手艺传承下去……”
祝昕月才明白为什么制作人会随身带木匠的工具箱,早上在小屋见面的时候,他一进门就夸他们院子里种的树是块好木头。
其实他都没忘,就是走得太远了。
送走了制作人,谢逐光后续又邀请了两位朋友来当飞行嘉宾,一个是过气女歌手,曾是谢逐光搞乐队时的女主唱,一个是写出不少金曲的幕后作曲家,熟人局,什么话都敢聊。
“你后悔当年在事业巅峰期,25岁结婚然后十年后打官司离婚吗?”主唱是位很酷的姐姐,波浪卷,耳环大得能当祝昕月的手镯。
谢逐光战术性喝水,结果发现自己的珍奶被黑皮导演喝光了。
祝昕月本来和他们一起坐在长桌边听他们聊天,现在听到这个敏感话题,起身准备回避。
“我去给尘哥做珍奶。”
“别忙了,你忙一天了,歇会儿吧。”谢逐光开口让祝昕月留下,意思是“你算自己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况且就算回避,节目播出她也照样会知道。
祝昕月又乖乖地靠在长桌后面的前台位置,和他们有点距离,但更靠近风扇,像是在为了吹风才不过去的。
“我说不后悔肯定有人不信,特别是我前妻,她就是因为不信才会和我离婚。”谢逐光笑容有些惨淡,风扇的风都吹不走他的愁绪。
除了风扇转动的声音,便是远处悠然自在的海浪声。
他低垂着眼睛,这会儿才有了点原本忧郁大帅哥的样子。
主唱姐姐拿起桌上的冰镇可乐,碰了碰他面前的水杯,以可乐代酒,干了一半,像是安慰他。
“其实我巴不得和她打一辈子离婚官司。”谢逐光笑了笑,“但她说她很累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让我放她走。
“和我在一起,辛苦她了。”
祝昕月不知道谢逐光和他前妻发生了什么,但就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她也能听出他有多爱他的前妻。
“所以说,年轻艺人在事业上升期就该多搞钱,少谈恋爱。你说是吧,小祝?”
全场唯一年轻艺人祝昕月受到四位大前辈的注目礼。祝昕月摇了摇头,认真地和前辈们说:“不能这么算。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要搞多少钱,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人如果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活,金钱也是枷锁。
“我从小就会给自己画饼。等我写完作业就去小卖部买冰棍,等我拿到压岁钱就去买仙女棒,等我长大了就和朋友一起去旅行,等我赚钱了就多陪陪家里人……这么多个等我,却没有一个能实现的。
“写完作业,小卖部关门了;拿到压岁钱,仙女棒停产了;长大之后,玩得好的朋友都渐行渐远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与其总是‘等我’,不如把握当下。”
更重要的是,搞钱又不止当演员这一种途径,如果为了搞钱牺牲自由,反而失去了她搞钱的初衷。
祝昕月这一番话,说得倒是通透,但又有多少人有勇气做到她所说的呢?
那位作曲家和祝昕月不太熟,心直口快,傲慢地觉得她只是一个喜欢说空话的年轻人,于是故意找茬问:“这么说来,小祝你是打算在当演员的时候谈恋爱咯?”
这话一出,摄影机的镜头对准了他和祝昕月,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谢逐光正要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