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屠龙
装饰着复杂纹的黄金圆盘，从艾维藏身的石台后滚出，史矛革仅剩的左眼转了一转，并未理会，仍然不懈地喷出火焰，炙烤着矮人们从大山深处开采，又精心雕琢的巨型石块。
虽然艾维凭借炽焰赋权的法术效果获得了免疫火焰伤害的能力，但他还不准备这么早就暴露这一情报。先前经受龙焰炙烤的时候，史矛革没能确认火焰直接命中了艾维，所以才会继续选择火焰吐息作为首要的进攻方式。
相比被艾维免疫的龙焰，史矛革强而有力的尾巴，还有能够轻易击穿钢铁的爪牙，对艾维来说才是更加可怕的威胁。基于史矛革超大的体型，龙躯带来的任何一种物理攻击都不是艾维能够承受得住的。所以艾维要诱导史矛革继续喷火，而不是陷入疲于奔命的近身战。
龙焰的温度非常夸张，何况史矛革一心要将石台和后面的艾维一同烤化，因此更加卖力。
于是不过短短几分钟，石台就开始因为高温发生崩裂，接着便出现了熔化的迹象。
史矛革一边加大吐息的力度，一边挪动着脚步靠近石台。
粘稠的熔岩开始顺着石台的边缘不断滴落，接着变成涌流，最后变成一整滩肆意流淌的熔岩。这些熔岩吞没了下方的黄金，并和金水一起沿着缝隙往下钻。
史矛革停止了火焰吐息，把鼻子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闻起来。没有想象中皮肉烧焦烧糊散发的焦臭味，除了石头和金子被融化后产生的熟悉味道，没有任何史矛革期待已久的新气味出现。
恶龙惊怒地直起身子，趴在黄金构成的海洋中寻找敌人的位置。他扭动身躯掀起一片又一片黄金浪潮，希望能够找到那狡猾的敌人。
“出来！”恶龙咆哮道，“你这藏头露尾的胆小鬼！我要用怒火把你燃烧殆尽！”
史矛革之前已经对准石台盲目地喷洒了好几分钟的怒火，而艾维也早已通过秘法之门转移到了别处，这期间他一直没有发动攻击，到底是在干嘛呢？
在艾维成为一名法师之前，他首先是一名霍格沃茨的巫师，虽然世界现实的变更让艾维的一身巫师魔力有力没法使，但他身上还有另外一种更加贴近自然原始形态的魔力——古代巫师的魔力。
这股力量当然也不被阿尔达世界所兼容，但它们凭依的对象是艾维本身，所以并不会凭空消失。变更世界意味着艾维身上的古代巫师魔力几乎不能恢复，但他自从来到阿尔达世界之后，还从未遇到过需要动用古代魔法的情况。即使面对索伦和九名戒灵，艾维也能依靠剑圣的职业能力和法术应对，但在面对体型如此庞大的史矛革时，对类人生物无往不利的魔法和剑刃都失去了效果。
因此艾维决定将全部的古代巫师魔力，都倾泻在一个法术之中。既然古代魔法一用出来就会被伊露维塔ban掉，那么干脆一次性整个大的。
其实早在百年前的霍格沃茨，艾维就几乎已经将古代魔法这条路走到了尽头，这并非意味着艾维在古代魔法上天资高绝，而是因为这条路一共就只有那么一小段，霍格沃茨不存在能继续教导艾维的导师，关于这股狂暴力量的所有应用方式，几乎都是艾维自己一个人摸索出来的。
虽然他已经能够控制这股力量的强弱大小，但却一直无法找到它的高级应用方式，除了基础的掷物和稍微高级一点的雷霆之外，这股力量似乎根本没有第三种表现形式了。艾维拥有10级的古代魔法巫师职业等级，但却并没给他的古代魔法带来什么特别的增益。如果说1级古代魔法巫师是在扔石头，那10级就只是变成了扔更大的石头，完全不像其他职业那样产生了质的飞跃。
但dnd的塑能系魔法给了艾维新的启发，他以闪电束这个三环的塑能系法术作为蓝本，开发了一个兼具射程和威力，并且使用古代魔力作为驱动的强大法术。
不过dnd奥术魔法的咒文和手势显然不能通用于巫师的古代魔法，因此艾维在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就必须依靠自己的精神进行引导。这样的好处是法术的准备动作完全静默，几乎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但坏处就是准备时间超长，根本不能算作一个拥有正常施法时间的奥术，当然它也不能算作一个仪式法术，因为它没有用到任何符文或者魔法阵，就连凭依的素材或者媒介也没有。
艾维取出那根自己用了很久的妖精魔银魔杖，倒挂在大厅的一处断桥上，遥遥指着地上的史矛革，默默使用精神力引导这个法术。
当史矛革不再徒劳地掀起金币浪潮之时，也是艾维终于完成引导之刻。
没有任何前兆，璀璨而绚烂的闪电从魔杖顶端射出，跨越数百尺的距离直接击中了史矛革的右侧翅膀的根部，这同样也是他右前肢的根部。
那个目标是艾维仔细考量后的结果，面对如同山一样庞大的恶龙，艾维不可能用一道法术将其杀死，所以期望得到怎样的战果就显得尤为重要。进一步剥除史矛革的行动能力，是个绝对不会犯错的决定。
史矛革庞大的身躯意味着除了极强的耐力和生命力之外，同样意味着非常广阔的攻击范围。艾维每次发起攻击时都必须进行距离非常长的移动，才能确保兽咬剑命中目标。否则要是一直使用法术远程轰炸，恐怕直到艾维的法术位全部用完，也不一定能击败这条巨龙。
因此为了能够限制史矛革的移动范围，艾维才将这一发威力强大的闪电轰在了史矛革的右侧翅膀上。
如同艾维所期待的那样，震天的嘶吼再一次响彻整个山下王国，史矛革右侧的翅膀已经完全收拢了起来，粗壮的前爪也开始产生痉挛，被闪电直接命中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甚至出现了一个好几尺深的坑洞。
如此一来史矛革身上的几处伤口就全部集中在右侧，接下来艾维只要从这边接近他发起攻击，想必恶龙就会因为伤势的存在而出现转向困难，艾维躲过属于近战攻击的啃咬、挥爪和扫尾就会轻松很多。
“巫师！”史矛革的吼声中透露着由衷的恐惧，自从魔苟斯在愤怒之战中落败，中州已经好几千年不曾出现能够重伤恶龙的人了。而艾维能从手中释放闪电，所持的宝剑还能轻易突破龙鳞的防御，史矛革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那些矮人究竟给你许诺了什么！”史矛革艰难地在黄金中完成转向，将完好的左侧身体正对站在岩壁上的艾维，“荣耀？黄金？还是更加珍贵的东西？无论矮人的许诺有多诱人，他们都绝对不会兑现的！一旦孤山之中的黄金再次占领他们的脑子，这些矮人就会变成世界上最疯狂的种族！他们所有的承诺都不再作数！你不必与我在这里决出胜负！我愿意将孤山里的财宝与你一同分享！”
“在我看来，恶龙的信誉还不如矮人呢！”艾维倒吊在岩壁顶端，缓步向着史矛革的方向前进，“我大可以把你杀死，再来决定这里的黄金究竟归谁所有。”
“我真为你的命运感到悲哀，作为一个法力强大的巫师，竟然没办法看清楚矮人那些石头脑袋里装着的算计。”史矛革狡猾的眼睛盯着艾维的面部表情，没有一点点要挪开的迹象，“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我的先祖安卡拉刚是魔苟斯麾下最强大魔龙，他的进攻伴随着火焰、闪电、风暴还有雷霆，就连极西之地的维拉尚不能把他杀死，最后他们卑鄙地发动了围攻，并且整整持续了一整个昼夜，才将安卡拉刚从空中击落！现在你只有一个人，不过给我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就敢说孤山里的黄金和财宝统统属于你了？”
“你的唇舌确实比口中喷出的火焰有力多了，要是你多张几张嘴，恐怕我就心甘情愿灰溜溜地离开了呢。”艾维讽刺道，“其实在我看来，山下王国中最有价值的财宝不是这些黄金，也并非矮人们的至宝大山之心，而是作为恶龙的你啊！史矛革！”
艾维显出一副狂热的表情，迷醉地说：“我要剔除你的鳞片来锻造盔甲，扒下你的翼膜做成斗篷，鞣制你的外皮当作靴子，拔除你的尖牙利爪充当刀枪剑戟；你那炽热的血液也不会被浪费，我会用它来调制灵药，赋予凡人巨龙的伟力，你的肌肉会被做成菜肴，喂饱长湖镇的每一个人类，山下王国的每一个矮人，黑森林中的每一个精灵，你的脂肪会被炼成油脂，充作保养武器的涂料，你的骨骼将被制成标本，放在我的城堡中展示，你的头颅会被完整地砍下，并且好好的保存，永远挂在山下王国的大门外，彰显我屠龙的伟业和荣耀！”
就算是活了好几千年的史矛革，也从没见识过像艾维这么疯狂的人，善于扒皮抽筋的恶魔也不会比艾维更加可怕。
史矛革悚然后退，卡在鳞片间的金子和宝石都因为应激反应而纷纷掉落。
“你休想！”史矛革觉得两者间的距离已经足够，立刻冲着艾维立足的岩壁喷出好大一口龙焰。
艾维在岩壁上飞跑起来，躲避身后的火焰，同时嘴上不停，继续打击史矛革的信心：“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为妙！免得我手中的宝剑将你那漂亮的龙皮割的千疮百孔，那样它的价值将大幅度下降！”
史矛革猛烈甩动头部，让口中喷出的火焰变成一个扇面来阻挡艾维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