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愣愣的样子,似乎愉悦到了陈钰,只见其莞尔问道:“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苏慧娘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想的是什么,只好左顾而言它的搪塞了几句。这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正说话的功夫,便已经停止了,可是依然下着雨,不过没有最开始时的大罢了。苏慧娘估摸着这雨一会半会儿的停不了,便建议两人赶紧往家跑。于是,在村里的羊肠小道上,一男一女就像是两只落汤鸡,撒欢似的狂奔起来,天上的雨水,地上的泥浆,一股脑的往他们身上撒,着实狼狈的不行。直到冲回了家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苏慧娘与陈钰同时笑了起来,特别是陈钰,几乎是捂着肚子在笑。
“唉呀,被淋着了吧!”这时,林氏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见二人那湿落落的样子,赶紧说道:“快回去换件衣裳,天气凉,别冻病了。”苏慧娘听了自是应了声:“好!”陈钰也在小斯的服侍下回屋去了。
“对了,你看见七郎了吗?他刚才非要去接你。”苏慧娘微愣而后说道:“没碰见,大约是错过了吧!”果然,半个多时辰后,王七郎也同样湿淋淋地回来了。
“快过来。”苏慧娘向他招了招手,把准备好的干净衣裤递给了他。王七郎抿抿嘴,接了衣裤就要出去却被苏慧娘阻止:“上哪去?就在这换吧。”
王七郎脸上出现了抹扭捏,半晌后,才吭哧憋肚的换完。趁着屋里只要他们两人的空挡,苏慧娘轻声地把从桂花嫂那听到的消息说了。谁想,人家王七郎听后却显的完全无动于衷,见苏慧娘脸上有着惶惶之色,反而安慰道:“那事跟咱们可没什么关系,慧姐姐安心就是。”神情自然的就好像人不是他杀了的一样。不过这件事情的发展,还真的挺出乎人的意料,那死尸的身份,到底被人从腐烂的衣物上给认出来了,是村里的钱四,而渐渐地一种说法开始流传了出来,说钱四之所以死了,就是王六郎杀的,他杀完人后,害怕了,所以才一声不响的跑了的。这个说法无论是从钱四的死亡时间,还是他以前和王六郎总混在一起的关系,都是比较合情合理的,至于王六郎杀人的原因,村民们开始了各种补脑,一时间什么情杀、仇杀的,出了几十种版本,以至最后,那钱四的继母竟跑到王家去大闹了一翻,要皮氏把王六郎交出来,两人当场就在院子里来了场全武行,听说场面颇为惨烈。
日子转瞬而过,陈家母子到来的第十八天,发生了件对陈家来讲挺雪上加霜的事情。那一天,苏慧娘正在灶间做饭,家里面来了个人,却是以前曾见过的秦妈妈,苏回娘见她神色匆匆,隐有急色,也不多说让她直径进了屋,不想她进去的片刻后,陈夫人屋子里却发乎一声瓷器摔裂的声音,以及丫鬟珊瑚的惊叫声,苏慧娘眨了眨眼睛,赶紧掀帘走了过去。
只见此时,那陈夫人半靠在炕上的软枕上,一张脸孔隐隐的发青,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着,一副激动至极的样子,苏慧娘的视线在她手里攥着的一封信纸上扫过,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劝着一些时,陈钰也后脚的跟了过来。
“娘,您怎么了?”陈钰赶紧急走几步,来到陈夫人身前,伸出手为娘亲蓄着气。
看见儿子那充满关切的眼神,陈夫人忽然悲从心来,放声大哭道:“钰儿啊,我的钰儿啊。”
陈钰脸上显示出一抹浓浓地惊讶,母亲一项要强,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痛哭过,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样地,视线瞟到了母亲手中把攥着的信纸,陈钰扯过来,一目十行的看过。片刻后,一抹苦笑自嘴角而起,陈钰轻声道:“母亲何须如此,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刘家既然决议要退婚,咱们应了就是。”
苏慧娘在旁边听了,却微讶的挑挑眉,原来这陈钰已经定下婚约了啊,不过也是,他今年已经十七八了吧,有婚约倒是不奇怪。只可惜的是,对方居然要来退婚,苏慧娘想着,应该是看到如今的陈家败了,想要撇关系了。听到这,苏慧娘脚步轻缓的退了出来,剩下的话,自己这个外人就不便在场了。
摇摇头,她重新回到灶间,开始置弄午饭,隐隐地可以听见陈夫人的哭声,秦妈妈气不过的咒骂声,以及陈钰的相劝声,苏慧娘表情有些怔然,不知不觉地叹息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更何况,人家还不是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