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清理门户,一掌拍爆丁春秋(8000)
逍遥派掌门?
徐行徐踏法?
听到这个自称和名字,燕赵不由得目光一凝。
“是非成败天下一”张一蛮教出来他们“四大凶徒”这四个徒弟,本就是为了跟诸葛正我手下的“四大名捕”别苗头。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燕赵对神侯府也是颇为关注,自然知道近来神侯府出了个号称“疯魔”的西席先生,就叫做徐行,字踏法。
看来,刚刚那指引众人破阵的光芒,正是此人所放,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通过考验,成为逍遥派掌门人了?
本就认识徐行的鸠摩智更是神情肃然,他感受得出来,虽然只过去了一会儿工夫,但这本就深不可测的强敌,已变得更加可怕。
清楚其中始末的丁春秋,注意到徐行手指上那枚作为掌门信物的七宝指环,已经猜到他身上发生这般改变的原因,心中萌生退意:
既然无崖子已死,又找到这么个可怕的传人,若是还留在此地,只怕有性命之危!
正欲围杀段誉的七绝神剑,亦是面对徐行,严阵以待,不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
星宿派弟子本就是信奉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奉丁春秋为“老仙”。
此时看到徐行以这种震撼人心的方式出现,这些化外蛮夷竟是不顾还身处于战场,齐刷刷地跪下去一大片,口诵神仙老爷,甚至还连连叩首,神情虔诚。
燕赵那三十一名风华绝代的红颜知己,虽然皆是崇拜他、深爱他,可此时乍见徐行这谪仙之姿、天人之貌的人物,也不由得痴了一痴、呆了一呆,心中升起同样的想法: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徐行已一步步地从山洞里走出,来到深潭最中央。
其人脚底的深邃碧波潭,头顶的悬空烈日,身后的湍急瀑流,三种绝美的景物、三种绚烂的颜色交织于一处,都成了衬托他本身的背景。
徐行看向众人,淡然道:
“琅嬛福地本就是我逍遥派之所,亦是隶属于大理国,如今诸位这样侵门踏户,是欺大理国无人,还是欺我逍遥派无人?!”
徐行的语声虽是平淡,可是他每吐出一字,周身潭水便会炸起一道冲天水柱,身后的瀑布亦是挟怒潮之势,轰然砸落深潭中,浊浪逆冲排空!
他再次向前一步,看向丁春秋,问道:
“你就是丁春秋?”
虽是询问,可徐行言语中的意思,简直就像是在命令丁春秋将自己的名字道出。
丁春秋眉毛一竖,刚要说话,便见徐行脸上现出了然神色,他一扬袂、一翻袖,淡然道:
“既知我已继任掌门之位,你这弑师叛门的逆徒,竟还不自裁以谢天下?果然是厚颜无耻之徒,狼心狗肺之辈。”
徐行点头,就像判官勾定生死簿那般,用一种宣布、宣告,甚至是宣判的姿态,轻描淡写地道出两个字。
“该杀。”
言语未落,他再次踏出一步。
其人脚下水面立时凝滞,深深凹陷,再猛然爆炸,炸碎成一片溅珠碎玉般的茫茫雾气,整座碧波潭都摇晃起伏,掀起重重浪涛。
巨响声中,徐行身子拉起长长的白色气浪,猛地向前扑杀。
徐行刚一动,丁春秋便感觉到,周遭空气粘稠了数百倍不止,像是一下子从陆地来到了深海,周身气浪翻涌如海潮,海中还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游曳,一呼一吸,都引发激荡暗流。
那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而是徐行这个人!
十丈距离,一扑即至!
徐行朝着丁春秋的头颅,一掌盖落。
那只伸出袖袍的右手,骨节生长、筋络拉伸、肌肤紧绷、血肉膨胀,原本修长而白皙的手掌连带着整只手臂,都一下子壮大了好几倍。
丁春秋能够清晰地看见,这只巨大手掌的掌纹以及肌肉缝隙间,都有一条条深邃幽蓝的痕迹,像是浓墨涂抹而成。
可他能够感受得出来,那分明是凝练至极、浓郁至极的血水纹路!
——人的血液,竟然能够练到这样的地步?!
徐行掌中气流凝聚,形成一片泛着幽蓝色泽的“铜墙铁壁”,厚有数寸,朝丁春秋倾覆碾压而来。
丁春秋的面皮更是在狂风中剧烈抽动,泛起一层层涟漪,皱纹重重叠叠,几乎令他的眼皮都要撑不开。
虽然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这种不涉及内力的肉体异变,但丁春秋完全感受得到,徐行这一掌所携带的纯粹肉身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怖。
好在,丁春秋的战斗本能尚存,而且对此界这些内力深厚的武道高手来说,“五感”的重要性也并非是那么重要。
丁春秋双臂交叉,以举鼎之势上托,“化功大法”催动到极致,双袖猛然炸散,溢散出一团团浓郁至极墨绿浓烟。
这不仅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内力,更是随身携带的数十种猛毒剧毒。
这数十种毒药,若论单一一种的毒性虽是不如“黑血”、“红鳞素”,可经过“化功大法”的催化,混合于一处后,则是能发挥出比两种奇毒加起来,还要更强五六倍的毒性毒力。
这才是丁春秋最强的作战状态,他的“化功大法”本就是要在其他毒药的配合下,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其实,武林中一直有个疑惑,世人都知道,丁老怪的“化功大法”具有非凡的腐蚀性,那他究竟是如何将这种内力运用自如,且不损自身呢?
丁春秋的答案很简单,既然单一毒性难抑制,那他干脆便在体内容纳了十余种奇毒,令毒性在内力中达到一种平衡,才能使得自身勉强无恙。
丁春秋正是凭这种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以及这种甘愿拿自己当试验品的狠劲,才打动了“老字号”温家的诸位首脑,令温家甘愿出人出力出钱,来助力他的研究。
“化功大法”的修行秘诀,就是要将自己这个人,给炼成一味奇毒,这才是他眼中,超越“制毒”的“炼毒”!
这位“星宿老仙”虽是出身于逍遥派,且以仙为名,可骨子里却没有半点飘逸出尘、仙风道骨的气韵,反倒是钟爱于毒人、害人。
就连丁春秋自己,也是过了很多年,在见到大将军凌落石这个纯粹的贱人、毒人、凶人后,才通过他的点拨,意识到自己的本性。
就像当初毒害无崖子,丁春秋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贪念作祟,他只是贪图三大镇派神功而已。
但是,其实他内心清楚地知道,那“七虫七死药”一下,以无崖子的性情,就算当场身死,也不会将三大镇派神功交给自己。
可丁春秋还是这么做了,做得那么破釜沉舟,最本质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只是想要知道让无崖子知道,自己精心研制出来的“七虫七死药”,究竟有什么功效、毒性究竟猛烈到什么程度。
他也只是想要看无崖子那被毒药折磨,痛不欲生的表情,哪怕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只是看到无崖子这般模样,丁春秋也会觉得无比满足。
所以他便做了,做得如此决绝且不留退路。
自从明白自己的本性后,丁春秋研究“化功大法”的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就连温家老字号的四脉首脑都称他为“一个隐藏在逍遥派的最纯粹的温家人”。
不过此功练成之后,丁春秋每次消耗内力出手,都会破坏这本就脆弱的平衡。
所以他才会随身携带这些毒物,就是方便随时调整内力中的毒力配比,不至于有损自身。
可在徐行带来的恐怖压力下,他已无余力去思考如何保持平衡。
丁春秋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毒物的毒力都释放出来,不计后果、不论代价。
因为丁春秋知道,他只有先撑过这一招,才有未来可言,才可以去思考“后果”与“代价”!
两人的肢体还未接触,徐行手掌前那面幽蓝色的气流铁壁,竟是迅速染上一片墨绿,散发出腐烂气息。
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连铁石也可以轻易腐蚀,区区气流自然无法阻挡。
气墙崩解后,毒水、毒气、以及携带毒性的内力,就如潮水一般,涌向徐行全身上下的各个角落。
离得最近的鸠摩智、燕赵,亦被这股剧毒狂潮所覆盖,甚至是彻底淹没。
哪怕两人亦是当世顶尖的高手,有资格独霸一方,做个一派尊主也是绰绰有余,可面对丁春秋的毒水以及化功大法,仍是深感忌惮。
毕竟,刚刚那一战中,纵使内力深厚如铁手,亦被这功法的毒力所侵蚀,可见丁春秋这老毒物的毒功,究竟已到了如何地步。
是以,燕赵和鸠摩智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当即便跃起跳开,准备等徐行跟丁春秋分出胜负后,再做打算。
同时,一旦进入这种生死厮杀的战场后,他们两人的思绪也得以从刚刚初见徐行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变得理智而客观。
以两人身经百战的经验来看,就算徐行在山洞里得了极大机缘,想要应付丁春秋的毒药,也一定要费上一番手脚。
这段时间,正好让自己来看清楚此人脱胎换骨之后,一身实力究竟是去到了什么地步。
燕赵和鸠摩智避开,可徐行却丝毫不避。
他眉毛一竖,眼神中流露出发自心底的奇怪色彩,好似在说一句话:
“你还敢主动出手?”
徐行的胸腹、头脸,乃至全身筋骨中,迸发出宛如天鼓擂动般,密集而宏大的声响。
他整个人的形体也模糊起来,周身溢散的幽蓝光泽更是连绵起伏,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是因为他全身上下的皮肉筋骨,乃至体内的骨膜、筋膜、脏腑器官,以及每根头发、每根汗毛,都在刹那间震动了千百次!
那些有形有质,专为侵蚀护体罡气而炼制的毒水,刚一接触到徐行的衣衫,便被彻底弹飞出去。
丁春秋的两条手臂,更是在正面碰撞中,被徐行的右掌打成一片爆碎的血雾。
除去这些毒水外,丁春秋还有些毒药,散布于空气之中。
这个世界修行内力的强者,哪怕是到了燕赵、鸠摩智这个地步,依旧是需要与外界交换空气。
内力纵然可以作为过滤器,但这毒药的毒性实在是太过强烈,滤之不尽,多多少少都会进入人体。
可是徐行不一样,以他的体质,一口气憋上几个时辰也是绰绰有余,任是什么毒气,也难以进入体内。
更何况,以他如今的拳术造诣和体魄,早就可以自主控制骨髓换血,这些毒气就是进来了,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毕竟,就连丁春秋用来对付无崖子的“七虫七死药”,来到徐行的身体里后,也要他主动放开防线,才能扎根下来,发挥侵蚀骨髓的毒力。
是以,最起码在这个世界,徐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再标准不过的“万毒不侵”。
丁春秋生受了这一掌,纵使已经用了“化功大法”的雄浑内力来卸劲转力,仍是被徐行把半个身子,都硬生生地拍进土地里。
又听轰然一声,他浑身上下八万四千个毛孔中,都激射出腥臭难闻的血箭,宛如一个鼓鼓囊囊的血水袋子,被一下子撑爆。
血水飞溅之后,丁春秋周身骨骼更是寸断,森白骨茬刺破皮膜,再次迸射出去,将他整个人都扎成一个千疮百孔、满是窟窿眼的烂肉皮囊。
纵然已经认定丁春秋一定会落败,燕赵和鸠摩智仍是没有料到,这位“星宿老仙”竟然会败亡得如此迅速。
他们更是没有想到,这位新任逍遥派掌门的手段竟然酷烈到这种程度,一出手就要让人尸骨无存、死无全尸。
燕赵想起徐行先前在京师的名头,对他的“疯魔”绰号,又更多了一层认识,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而这个以“疯魔”为号的年轻人,虽然还未见疯狂,可那种动辄将人碎尸万段的魔性,根本是难以掩藏。
鸠摩智对此的感受,更是深刻。
他本就怀疑,徐行是不是披佛袈裟的阻道天魔,如今一见,更是再无疑虑。
毕竟,就连吐蕃那些喜欢以人皮、人骨、人血来炼制法器的黑教高手,都要做些表面功夫,有谁是一出手,就要搞得这般血腥残暴?
他们两人还只是惊骇,温家的“茶、米、酒”三大高手却是早已有了动作。
其实,早在徐行对丁春秋说出“该杀”二字之时,三人就已经出手。
毕竟,他们本就是想从丁春秋手上学到“化功大法”,才会加入星宿派成为供奉。
如今眼见这“活秘籍”既然被徐行盯上,三人自是要出手相助。
温茶速度最快,右手一挥,已打出一片翠绿色烟气,清香扑鼻。
温米猛吸一口气,将这片烟气吞进肺中,那一身白如羊脂玉的肥肉起伏如浪,层层叠叠的肉浪缝隙中,隐隐显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温酒则是来到温米身后,一掌拍在他背心处,将毕生功力灌注进去,令毒药在他体内产生连锁反应,生出种种变化。
那代表毒药性质的五颜六色,尽皆泛起一抹浓郁如血的赤红。
温米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面色狰狞至极,胸腹高高鼓起,简直就像是吞了一个大铁球下去。片刻功夫后,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腥味儿,从头脸到涌泉都泛起如火血色,好似整个人都成为一个血人。
当血色凝聚到最浓郁,几乎要渗出那厚厚的脂肪层,滴落下来之时,温米终于张口,一条凝为纤细长线的赤红血光,从他喉咙中喷射出去,直指徐行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