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季江再问,季延着急的出声打断她,“印章拿到了吗?我现在想见你。”
印章。季江眉头蹙的更紧,昨晚的事像是放电影一样又出现在脑海里。昨晚趁着家里没人,季江在床上辗转反侧之后终是打开了季云天书房的门。季江是不知道季云天将印章放在哪里的,带着紧张在书房里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的时候,她刚想要回房,却正听到楼下大门开锁的声音。情急之下她又退回房里,躲在了书桌底下。
季丘楚应酬到这么晚回来,本就喝多了酒,也就没有看到书房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躲在桌子底下的季江在这时却发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小型保险箱静静地竖立在书桌底下,许是季云天急火攻心没来的及将本应挡在保险箱前面的推板拉下来。季江颤抖着手试着拉了拉门板,居然没有锁!
红色的印章静静地立在那里,季江将它拿在手里却似有万斤重。她终是为了爱情背叛了亲情。
“拿到了。”季江淡淡的回答。
季延似感觉到了季江情绪的低迷,试探着开口,“渡口咖啡馆见可以吗?离着医院不远,我们见一面。”
季江没答话,她只是静静地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曾经,这个老人执掌着整个季家,就像一艘远航的船上的舵手。他杀伐决断毫不含糊,可是怎么就在继承人的事上犯了糊涂。他怎么能让二伯去杀了季延的母亲,他怎么能放任季泫去伤害季延。他不像是一个长辈,反而像是一个帝王。为了他口中所谓的永盛不衰,害了多少人。
爷爷,对不起了。
“喂…喂?你还在不在?”季延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整个人又紧张起来。
再次将手机贴近耳畔,季江轻声回答,“好,我这就下去。”
电话挂断,季延招呼司机停车,自己躲在车空里注视着医院门口的情况。
不一会儿,季延就看到季江的车缓慢驶出医院。她一把掀起衣服上的兜帽,宽大的卫衣将她的身体罩住,只要一低头,她的面容就被完全挡住。
季延脚步匆匆的蹿进医院里,时间有限,季延耗不起。这个点正是医院最拥挤的时候,季延随着人群进了电梯。十六楼,她记得楚玟璧是这么跟她说的。
中午医生是有休息时间的,季延偷偷进了间更衣室,换上了蓝色的隔离服。做这些的时候,她的手心一直在冒汗。季延的大脑里已经没有丝毫逻辑可言,走到这一步,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够被人发现。
顺着走廊,一间间病房在季延看来都像是即将坠入的地狱。终于,她看到了绿色标牌上的数字,8。
还好,这里距离护士站还有段距离。季延双手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即使心里再紧张,季延都掩饰的很好。她小心地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摄像头,不让它们捕捉到她的面容。
入眼的病床上季云天静静地睡着,他苍老的面容于两年前并没有什么改变。而自己……
季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突然勾唇微笑起来。她的手上带着医用手套,右手无名指关节出的戒指被紧紧箍着,脸上的口罩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季延的手在颤抖,季云天闭着眼,他醒不过来了。
呼吸机上的数字飞快变化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等着季云天没了气息,季延握紧了手,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终于,她亲手结束了这个老人的生命,即使他本也活不了多久。当年的那些人,她会一个一个把家人的命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十二年了,她从九岁变成了二十一岁。十二年来她过得胆战心惊,死去又活来。每日午夜梦回,那些可怕的梦魇还会再缠着自己吗?
季延垂下眼睑,不带丝毫犹豫的走出去。身后护士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