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冰冷。那眼神不是淡漠,不是例行公事,不是观察物品的中立目光,而是轻蔑,甚至厌恶。
这总是让切尔纳更加恐惧——当你必须服从某个人时,如果他仅仅把你视作奴仆还不要紧,最可怕的是,他也许还对你充满恶意。
现在切尔纳再次与主人对视,可占据他视线的,却不是斯维托夫本身。他做好了再见到那张脸的心理准备,可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空旷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精致的古典高背椅,斯维托夫就坐在上面。一种暗红色尖刺藤蔓从房间各个方向伸出来,交错如蛛网,最终全部缠绕在斯维托夫的身上。他的双腿被死死和椅子固定在一起,双手则被绑在扶手上,更多藤蔓则绕上他的颈部、胸膛、腰间,刺进他的衣服,穿透他的皮肤,甚至已经和他的皮肉已经融为了一体。
囚徒在荆棘丛生王座上微笑着,用尽全力才勉强动了动手指:“靠近点,孩子。站在距离我十英尺外。”
切尔纳依言向前走了几步,始终盯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藤蔓。
“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斯维托夫的声音比过去虚弱得多,“如果阿斯伯格已经死了……是谁带你回来的?回答。”
“维克多。”切尔纳回答。他并没有撒谎。
斯维托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他真的活下来了。不愧是我的孩子。他在哪?”
我也是你的孩子。这句话在切尔纳心中转瞬而逝,他决定不说出口。
“他也在这里……在隧道里。”
“除了他,还有谁?”
“一些人类。”
“比如你现在的人类主人?”
切尔纳暗暗咬了咬牙,努力控制面部表情:“是的。维克多的身体上有伤残,他和很多人类合作。”
他不想让斯维托夫太过注意亚修,只要能办得到,他想尽可能把话题集中在维克多身上。
“我想也是,”斯维托夫说,“你出去,帮我找到他,把他安全而清醒地带到我面前来。如果有除他之外的任何生物阻止你这么做,将其格杀勿论。”
切尔纳向后慢慢退步,肢体有些僵硬。斯维托夫笑道:“我知道,你想问问题了。问吧。”
切尔纳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和维克多在一起吗?”
“一点都不好奇,”主人长叹一声,垂下了头,“我了解他,他很有本领,肯定有办法找到你,至于细节,我不关心。唉……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选,但是现在我只能把……交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