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容点了点头,问还有没有人想说,停了一会,却没有人再站起来。年景容在心中叹了口气,或许韩旭说的不无道理,这里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况且那么想,等到中年老年了,更难免偏安一隅,只求在乱世中躲个情景。
她说道:“刚才韩旭说的,是否也是你们所想的?他有些悲观,但他至少会说出来,我不知道你们的态度是什么,我们不论对错,只求给你的心有一点其他的想法,而不是看着圣贤之书,这些都是过去的东西。你要懂过去,更要知道你们是要走向将来的。”
年景容面对着所有人,缓缓道:“就刚才那番话,我也有问题,好啊,既然你说这个世道乱,对,我们有目共睹。战乱不停,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年的安逸并非是永久的安逸,我们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会打响,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安全了。朝纲混乱,腐败横生,赋税极重,滥用恶法。朝堂上各官员结党营私,少数清廉之士被排挤,甚至丢官。”
年景容说到这,余光却看见睦轻痕给她翻了个白眼,但她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道:“你批判这个世道,暗讽它,不屑于它,你说这个世道已经没有希望了,你自有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但你想想,再想想,为什么你不去思考,这个没有希望的世道,应该怎么做才会变好呢?为什么你不认为它有希望能变好呢?”
言及于此,满堂的鸦雀无声。年景容看着无言的众人,有一种无人理解的失落,正准备说: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吧,今天就到这里。却听见睦轻痕轻声喊:“先生这番话的意思,我可否做如下理解?”
年景容愣了愣,似没想到睦轻痕会站出来,其实说起来,睦轻痕也算是她第一个学生,只是当年,从来都是她来讲,睦轻痕几乎一个字都不会给她回应,只是默默的听,默默的记。而今,她倒学会回应了吗?年景容此刻有些期待听到她会说些什么。
“先生容许我打一个比方,有一个人说她不爱我了,她对我不理不睬冷淡至极,然后我就应该去思考,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等我知道了,想通了原因,我就得去思考,怎样才能让她重新爱上我?所以就先生的观点来说,我可以认为我还是有希望去让她爱上我的,是吗?年先生。”
不同于年景容说完后的鸦雀无声,睦轻痕话音刚落四处都响起了窃窃私语,甚至因为学堂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有许多人亦好奇的跑来围观,一时间学堂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不就是那天那个被打的女人吗?”有人看着蒙着细纱的睦轻痕,向身边的人询问。“据说那天下手很重啊,你看她都不能用真面目示人了,所以说那女人真的是一直喜欢年先生对吧,竟然追到村子里来。”
有人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欸,你可别再说了,年先生说那是他表妹,先生可放过狠话了,再让他听到谁说这姑娘的不是,先生就离开村子。”
“可是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男子都说不出这等话来啊,张口就是爱爱爱的,真不矜持。”
却有人反驳,“她现在蒙着纱你看不见,这姑娘的脸长得可美啦,除了戏月姑娘,这村子里有谁能比得上她?你说也真是上天还真不公平,年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算了,人长得也好,喜欢他的姑娘每一个都美得让人心痒痒。”
“不是说是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