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惜握住秋辞梦的手掌心,抹去脸上的眼泪,温柔地应道:“秋姐姐,我在。”
“韶惜,韶惜,韶——”
秋辞梦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裹着厚重的棉被,下床推开了窗户,外面依旧大雪纷飞,她心中酸涩难忍。
忽得想起,今年是太初二十六年,年一过,便是太初二十七年。
或许,韶惜也有三岁了。
第67章 辞归去
“妈妈,不知您老可记得,我呀,是和韶惜一同进的风雨阁。”
与秋辞梦所住的东苑遥遥相对的西苑主院内,札香寒正跪在宣三娘面前,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玉珠,鼻尖微微泛红。
沙哑的声音,字字泣血。
“妈妈,我打心里敬你为妈妈,韶惜她那么胆小的人,瞧见蚊虫都能被吓得脸色苍白,她也是您一年年看着长大的。”
札香寒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猛地将头磕在石青板上,飘扬的雪花落在她秀丽的发间。
宣三娘单手撑着一把精美的纸伞,伞面赫然绣着一副碧荷红锦鲤戏水图,札香寒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将姿态压得更低些。
“妈妈,您就告诉我韶惜到底去哪儿吧!我知道有人替她赎了身,念我在阁中唯您马首是瞻多年,妈妈——”
“风月阁的规矩,不能破。”
宣三娘背对着札香寒,捏紧手中的伞柄,语气冰冷,“韶惜现在过得很好,我知你与她之间的情谊,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你明白的。”
风月阁若是有姑娘被贵客赎了身,这位贵客的身份对内对外必须守口如瓶,除了老鸨和卖家以及被赎身的姑娘外,不会再有一人得知。
随后,无论札香寒再怎么言辞恳切地请求宣三娘,她直接撑伞踏着大雪甩袖而去。
这场雪不知下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凛冽的风雪似未出鞘的剑刃,一下一下地刮过札香寒凝脂般的脸颊。
好冷。
札香寒几乎快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她跪在地上,保持磕头的动作,明知宣三娘的身影早已消失。
“何必呢?”
从远方传来一声平淡的询问。
札香寒慢慢地挺直腰板,神情尽是凄然,风雪无情地卷起她的身形,摇摇晃晃的,让秋辞梦不禁叹息。
札香寒有点像是生了灵魂的木偶。
宣三娘在风月阁中,最器重最喜爱的人莫不过札香寒。
她原以为札香寒会对韶惜的事情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