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是老爷知道您偷溜出去见——”
“莲竹,我心中自有打算。”
南钰溪留下此句后,荷包中揣着一叠银票,便匆匆离去。
莲竹望着自家小姐逐渐消散的背影,思绪百转千回,联想近日发生的诸多,桩桩件件,怎能不折了南钰溪的傲气呢?京城大雪纷飞,恍若鹅毛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悄然无迹地飘落在屋檐瓦盖,映衬着家家户户火红的烛光。
今夜,天子在宫内设宴款待众臣;平民百姓则难得杀猪作菜和亲人大吃一顿。
“下雪了,明年俺家定有好收成。”
“柱子哥,你这一说,马上快除夕了,你我俩兄弟,不知何年马月能回乡唉。”
马茂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身旁是他同乡的表弟马柱,兄弟俩在京城拖关系谋了份职位,站守刑部大牢门前。
马柱附和表哥几句后,眼尖地瞧见了不远处正朝此处走来的一女子。
女子外着深褐色的毛绒狐裘,绿衣黄裳,身处伞下,看不清她的容貌,被雪铺满的官道上有着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南钰溪撑着纸伞急步来到皇城之西的刑部大牢,趁阮净远旧病复发、陷入昏迷,她必要将事情问个水落石出!
“这位姑娘,刑部大牢乃京城禁地,无令一律不得入内。”
马柱拦住了南钰溪的去路,给身侧的马茂使了个眼色,马茂立刻心领神会,讪笑地对这位不速之客说道:
“姑娘,今日冬至,我劝你赶紧打道回府,假设要是被附近巡逻的禁军看见了,那姑娘您怕是小命不保。”
南钰溪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听完这两兄弟一唱一和,拿出荷包里的银票,当着他们的面,数了几张塞进了他们的手中。
“我可以进去了吗。”
并非疑问的口吻,语气冷淡,似乎是在阐述一件常见的事情。
“贵人,是我们有眼无珠,竟是不认得您,请进请进。”
接过钱财的马氏表兄弟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今夜大牢的看管者,不是进宫了,就是早早地回家吃饭,仅剩他们两兄弟留下看门。
况且,能来京城刑部大牢探望的人,非富即贵,花钱进去看看犯人,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实情。
他们这群看管的,就指着这份私底下的活儿赚些快钱。
南钰溪跟随马茂的脚步,绕过几条黑漆漆的小道,她瞥了几眼,墙壁存有暗红的血迹,各式各样的刑具挂在牢墙上,烈焰淬炼着一块块的铁具。
南钰溪仿佛闻到了通红的铁块与皮肉接触,滋滋作响的声音。
胡乱思想一通,她终于驻足在一间破旧的牢房前。
“贵人,您只有最多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