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除夕夜,周家基本聚不全。
这次竟然意外地,那些在天南海北的亲戚们都回来了。
不过周聆真的不喜欢这种家族聚会,除了她和她们没有血缘,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天生不ai热闹。用现在特别流行的话来讲,她是个i人,应付不来那种场合,每次聚餐,她都安静地坐在周言旁边,像只鹌鹑一样,他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就算自己已经低调到地缝里去了,还会有亲戚点她。
什么这么大了还要哥哥给她夹菜,不会,这孩子不ai说话,说话还结不结巴了,成绩怎么样等等。
每当这个时候,她也就只能笑笑,心里却苦涩地想哭。
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开了一天的车,一家人刚进大堂,一群亲戚就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看着一张张陌生但又有点儿熟悉的面孔,什么这个姑那个伯父叔叔的,她睁大眼睛,这哪能分得清,和家族照片上的人完全不一样好吧!
她只能g巴巴地跟在周言旁边,哥哥叫什么,她就跟着叫什么,直到一句细声细语的“堂姐。”她这才扭了扭头。
周聆乍一看她还没认出来。
这是谁啊?又瘦又高,前凸后翘,烫了个大波浪,妆容高级,穿得气质优雅,尖下巴,双眼皮,嘟嘟唇,那张脸,小得真和个巴掌一样,周聆歪了歪头,同辈儿里,只有一个亲戚b她年纪小,那就是周妗。
“周妗?”
苏茗善睁大眼,又惊又喜,只见周妗亲昵地抱住苏茗善的胳膊:“是我呀嫂嫂。”
“哇,周妗变漂亮了呀。”
周妗,周聆不喜欢她,那么多同龄的孩子里,她最不喜欢她,她身上总是有一gu傲气,一种瞧不起人的傲气,当然,这种傲气是针对她。
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是真漂亮,以前的周妗,x格傲不说,长相也一般,尤其不白,现在的她简直脱胎换骨了一样。瞧瞧她x前那团r0u,鼓鼓的,之前她可谓是一马平川,还没自己的大。
再加上她个子高,瞬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周妗就大大咧咧地迎了上来,一口一个“堂姐”,欢欢喜喜地过来牵她的手:“堂姐还和之前一样,一点儿没变,嘿嘿,最好认了。”
一句话,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视线移在她的身上了。
“……”
讲真的,这句话真扎心了,周聆绝对不是那种瘦的皮包骨头的身材,相反,她是有点儿r0ur0u的,0起来软绵绵的一团,像没骨头的棉花娃娃,穿搭也是长衫长k,偶尔也就是穿个长裙,所谓的化妆也就是涂个粉,抹个唇彩,什么画眼线啊歪歪扭扭失败了两次便放弃了。
看看人家连一根头发丝都jg致得耀眼,她0了0自己的高马尾,此刻身上还背了一个双肩包,真跟个小学生似的。
“你还好意思说,穿得跟什么似的。”焦末皱着眉,推搡了她一把:“等会儿就上去换掉,我就不明白,一天天的化妆打扮有什么用。”
男人铁青着脸,友好的氛围瞬间有一丝僵滞,周妗r0u眼可见地变了脸se,周诚急忙打趣:“妹夫,你这么多年也真是没变,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额,哈哈哈。”焦末尴尬地笑了笑,大家也识趣地打着配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紧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周言身上,拉着他开始交流,拍着自家孩子说多向他学习。
周妗拽了拽周聆的胳膊,两人一起上了楼。
“你整容了?”
“是啊。”周妗不以为然。
“好厉害。”周聆由衷地敬佩,nv孩子ai美,她也不是没动过这种念头,刷过几次整鼻子视频,都是把皮r0u掀开在骨头上动刀,她吓坏了,从此打消了整容的念头。
“噗,他们都说我虚荣,不符合周家的家风,也只有你和哥哥姐姐们,替我说话。”
“啊,这也管?”
“当然啊,你看我爸,牛眼睛快瞪出来了,我为什么丑,还不是遗传他基因,哼哼,也不知道我妈看上他啥了。”
“……”
两人来到房间里,周妗从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里掏出一个jg致的兔子玩偶抵到她怀里:“嗯哼,上次弄坏你的兔娃娃,赔偿你的。”
“不用不用,都过去了。”周聆低下头看着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娃娃小版,用手轻轻抚0上面光滑的绒毛,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娃娃,而且她的哥哥。
“不用什么不用,上次你眼巴巴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不知道的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本来早就定制好了,奈何一直在上补习班没时间去找你。”周妗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ch0u了起来。
“你还会ch0u烟?”周聆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周家的孩子,哪个不会ch0u烟?哪个过得不压抑?”她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周聆一眼:“哦,你过得最舒心。”
“……”
“你知道我穿这一身,挨了我妈三个巴掌,我爸爸骂我是外围nv。”她不屑地轻笑,眼里全是讽刺:“什么德高望重的教授啊。外围nv,野j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周聆心中苦涩,不知道说什么。
“你和周言哥睡了吗?”周妗将烟蒂拧灭,雾蓝se的烟雾晕在她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什么?”她一时没听明白。
“我说,你c了周言没有。”
怎么会有人轻飘飘地说出这么倒反天罡的话。
看着周聆震惊的样子,周妗哈哈哈大笑:“你不会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吧?”她一副看破的样子,调侃道:“你的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平时对什么都淡淡的,一提到周言哥,你就一副jg神高涨的样子,喜欢得太明显了。”
“……”周聆羞涩地垂下头,张了张嘴不说话。
“所以睡了吗?”
“……”
在她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周聆白净的小脸儿羞得像煮熟的蟹,双手捂着脸,点了点头。
“睡了,好多次。”
“芜湖~”周妗爆发了尖鸣,指的她哈哈大笑,周聆羞得不行,跑过去就挠她的痒,两人笑着滚到床上,互相“打”了起来,直到玩累了,双双才趴在床上喘息。
“你说,爷爷他们会同意吗?”周聆满目担忧,心里发怵。
“不会。”
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了。
“但又怎么样呢?”周妗躺在床上:“父亲母亲从小教育我要端庄,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做一个大家闺秀,可是呢?我还不是照样赛车,蹦迪,包养小白脸儿。”
“……”
有些字她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周聆爬起来,正文完结。
这个结果,全家其实都料想到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是周言娶媳妇,又不是苏茗善周诚娶媳妇,也不是周家亲戚,周家脸面娶媳妇,就算是不同意,又能怎么管呢?
周老爷子年纪大了,太多人太多事其实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只是太累了,不想管了,孩子们开心最重要。
这个除夕夜,属实过得有些荒唐,一家人面se发青,只有孩子们高高兴兴地拿着鞭pa0下了楼。
这一年依旧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规矩是si的,人是活的,周言牵着周聆,在几个兄弟姐妹们的起哄下跑了出去。
零下十几度的夜晚,空中飘着雪花,周聆捂着耳朵,看着一簇簇烟花突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刚好撞在他身上。
她懵懵地抬头,只见周言拿着围巾,不由分说地替她围上,然后将她的领口拉高,一只手揽着她的肩,什么话也不说。
给她穿那么多,自己就穿了一件大衣,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暖红se的光亮转瞬即逝,但是很快,又一簇烟花在空中绽放,周聆抬起头,看着他,烟火的灯光晕染在他的眉间,柔和了他与生自带的冷意。
“爷爷是不是很生气?”
“反正不怎么高兴。”
她努努嘴,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儿,这顿年夜饭一定很高兴。
“那,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轻笑,低头捏了捏周聆软软的脸颊。
“唔……”周聆将他的手打下来,内心忐忑:“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那肯定的。”
“可我还小……”
胆子小,x子软,脾气倔,从小到大,这是他对她的评价。
“不想和哥哥结婚。”
“也不是。”
不是不想,她以妹妹的身份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忽然要结婚,成为妻子,角se转变得太快,有些奇怪。
“害怕?”
“有点儿。”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对她来说,结婚就意味着被束缚,要生孩子,身材变丑,老公出轨……
坟墓,ai情的坟墓,人生的坟墓。
“这还是【三章左右】,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