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副典型页丹人的体魄,但面孔却是却是俊朗中带着一种斯文,显见是个足智多谋之人,而元荆则二十出头,表情精悍,英气逼人,很有一种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这两个人此刻虽置身敌营,在众人敌对仇视的目光下却不动声色,泰然自若,表现出极大的胆识。
这时一名将领来到木然飞身边,贴在他耳边说:“赫连城是义律轸的大侍卫,银鹰郎君,是个人物,元荆则没听过。”
“知道了,练英。”
木然飞平静地对赫连城说:“不知使者到我大月营中有什么事?”
赫连城一笑,道:“昨日凤公子送华海沙小姐回月营,不知怎的竟被华小姐硬是请到营中做客,一夜未归,驸马十分想念公子,命我来接公子回去。公子在这里多承元帅照顾,所以驸马特备薄礼以表谢意。”
说着呈上一张单子。
木然飞接过来一看,上面开列着一串金帛数目,数量不可谓不丰厚。其他人一听军队中竟有一女子,神色顿时古怪起来,这女子的名字又像与副元帅华海潮有关系,因此便纷纷向华海潮看去。
这时一名副将冷笑道:“原来页丹人也这么会花言巧语,我们哪里是请凤倾城来做客,他明明是被我们抓回来的。”
赫连城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真是可笑,那华海沙当日被我北凌所擒,凤公子心地仁慈,见她是一女子,不忍为难,留在营中好生款待,后来又怜她远离亲人,所以才放了她回去,还亲自出营相送,不知那华海沙竟使出什么手段,将凤公子带到了月营。一个女子使出这般阴毒手段,真是令人齿冷。大月自命为天朝上国,难道要使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月国将官原本不甚清楚凤倾城是怎样被擒的,现在听赫连城这样一说,或多或少都有一丝羞愧。
木然飞凛然道:“战场上讲的就是兵不厌诈,只重结果不看过程,凤倾城既然身在北凌军中,他就不是无辜的。北凌犯我疆土杀我军卒,此仇不报,我们怎么还能算是大月的军人?你们回去告诉北凌皇帝,他不退兵,不将我大月的城池土地还给我们,就休想要回凤倾城!”
两旁的月国军人听了木然飞这几句话,顿时就心安理得了。不错,是北凌兴兵犯境,所以己方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是正确的。
元荆尖刻地说:“原来月国只有这点志气,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们开战,只会挟持人质来要挟我们。”
“以凤倾城一人而换来两国罢兵,双方将士不再血洒疆场,这不是很好吗?”华海潮在一边淡淡地说。
赫连城对元荆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转头继续对木然飞说:“木元帅,凤驸马原本是木铁心老将军的部下,也曾与元帅同帐为将,当年也是为月国浴血沙场出过力的,后来历经九死一生,才在我北凌安顿下来,所幸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难道元帅就不念昔年情意,要让他父子分离吗?”
木然飞听了他这几句话,心中一阵难过,北凌这是在以他们的兄弟之情来打动他,想让他放回凤倾城。
但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儿女情长,木然飞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叛国之人还有什么面目来求情,他自己苟且偷生也就罢了,还指望我放过他的儿子吗?”
赫连城冷笑两声,道:“木元帅真是心硬如铁,对自己昔年兄弟也这样心狠手辣,只盼元帅莫要后悔才好。告辞。”
说完行了一礼,带着元荆便要离开。
木然飞冷然道:“且慢,这里有一封写给北凌皇帝的信,你带回去给他。他若答应信中的条件,我们便会放回凤倾城,否则休怪我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