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相见,萧相看着云翾,心里颇感慨。
云翾跟着任克狄在边关历练两年,视野开阔,虽然只比庭柯年长一岁,观其言谈举止,却好似成熟许多。清远雅旷,志力强正,隐隐有国器之兆。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
样貌,几乎与破敌年少时一模一样。纵使长大后跟在克狄身边,眉目神情,莫不像极了破敌。毕竟是生父……血脉相连,此言不虚。
只是任家这一代只得了这一个男孩儿,若他也学得破敌那般名利不经心,任家恐怕以后只能默默无闻下去。这绝不是克狄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外舍休假,庭柯正巧也在家,站在父亲身后跟着见客。初见云翾便觉他气度不凡,两人谈古论今,志趣颇相投。如今有朋自远方来,庭柯有意结交,知道妹子正随母亲去李府拜会,便自告奋勇带他重游毓秀院。
初次来时,从众而游,太过仓促,如今与庭柯二人从容漫步,云翾才真正知道这毓秀院的好处:院外不种闲花,池亭畔几竿修竹,映得一泓流水,森寒洁绿;院内花明柳绿,禽鸟啾唧——也只有这般景致,才衬得起明眸皓齿那个人。
二人相谈甚欢,直聊到黄昏时分,任家小厮仓庚来说尚书大人要回府,才发觉时候已经不早。云翾待要告辞,走到院门口,正赶上明珠回来。
明珠认人很扎实,见过一面便有印象。
庭柯不知两人已经打过交道,介绍一番。
“见过世兄。”“见过世妹。”两厢行礼,别人看来确是初遇,没什么不妥,然而两人眼神碰触,各自心照,别有默契。
俱是一笑。
东宫,窗纱下,顾月朗落下一子,棋盘上连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