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魂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或者是因为终于将心里的那份压抑向人倾诉出来,又或许只是因为这一夜激情实在是太让人劳累,他觉得这一觉竟是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上次睡得这样沉是在什么时候。
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光光的,许飞琼倒是早已穿好衣裳,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双腿蜷曲着放在臀下,上身笔直,*轻轻地触及小腿。
风魂疑惑地看着她,心想,又不是在赴蟠桃宴,她用得着坐得这么正正经经么?
许飞琼看出他在想什么,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将手捂在臀后,低声道:“好疼……”
风魂差点失笑。
“你还敢笑,”婉丽的仙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都是你害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风魂想起自己昨晚的疯狂,心里倒也有些反省。幸好许飞琼是位已证仙体的瑶池女仙,换了普通女子,哪里禁得起那样粗暴的对待?当然,对于不曾辟谷的寻常女子来说,那种地方也不可能像她一样窄小洁润,直让人欲仙欲死。
在他穿上衣服后,许飞琼拉了拉他的衣袖。
风魂也猜到这位仙子在经过昨晚那一番话后,起来时必定有话要说,于是便也跪坐在她的面前。两人相对而跪,气氛倒是温馨得很。
“风魂,”许飞琼认真地注视着他,“我只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不管你是想成为东皇,还是想当上天帝,我都会至终至终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是要与漫天神佛为敌,我也会助你。”
风魂与她对视着,慢慢点头。她这话其实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东皇之位名义上虽然仍归木公所有,但在实际上早已空缺,有心去争,自然说得过去。然而“当上天帝”这种话,又岂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但是,”许飞琼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把我看作是你的女人,那以后不管是什么事,你也不许再瞒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一个人把所有的苦闷都积压在心里,也不希望在你出现危险的时候,我却毫不知情。我会为你担心,为你害怕,也可以为你去做任何的事情,这些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你知道的。”
风魂低声道:“我知道。”
“还有,”许飞琼咬了咬牙,坚毅地看着他,“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却需要你来帮我。”
“你说,”风魂感受到少女目光中的期待,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事,我也都会为你去做的。”
许飞琼道:“你知道的,昨晚我那样不告而别,隐娘一定会以为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我们得赶紧回去,好向她解释道歉。而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就是在路上你得背我。”
耶?风魂看着她发呆,觉得自己还没有拐过弯来。
婉丽的仙子一脸委曲地捂着自己的*,羞道:“人家这里还疼嘛……”
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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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魂带着许飞琼、红线、隐娘三女一同往玄天飞去。
经过沧州附近,风魂与许飞琼避开他的两个女徒儿悄悄温存之后,又互相计议一番,然后许飞琼便与他们暂时分开,带着他写给青兽战神和焰华仙子的书信往苍天去了。
在许飞琼走后,风魂正要带着两个女徒继续上路,却见隐娘好像有些郁郁不乐,心中奇怪,来到她面前问:“怎么了?”
隐娘摇头。
红线插口道:“师父啊,她只是……”
隐娘心中一急,赶紧叫道:“师姐……我、我真的没事。”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只要见到师父和飞琼仙子亲密地在一起,便会觉得一颗心消沉到极点。她并不讨厌飞琼仙子,甚至也能看出飞琼仙子对她好像也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待她要比待别人好上许多。
反而是红线和许飞琼虽然三百多年前便已认识,但两人的性子都有些硬,反而不容易谈得起来。
“如果飞琼仙子成为我的师娘,她自然不会为难我,”隐娘苦恼地想,“但、但我还是不喜欢……”
只是,这样的小女孩心思她当然不能告诉师父,那日无意中向师姐透露了一点出来,现在也极是后悔,生怕师姐说出。
她不说,风魂当然不会知道,只以为她是首次离家这么远,开始想念父母,于是摸着她的头,低声安慰几句,因为要赶着前往玄天上道境,也就没有去想太多。
玄天境内到处都是冰雪,又有许多永不凋零的花儿。风魂和红线都不是第一次来玄天上道境,轻车熟路,也没有太过惊奇,隐娘却还是第一次进入仙境,自不免睁大眼睛看个不停。
灵凝所住之处,乃是玄天境的香惠别院,到处都是瑶草琼花,紫芝惠兰。
琉璃瓦上彩凤盘旋,锦花砖上仙鹤假寐。
连红线也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灵凝师妹所住之处,竟比人间的皇宫还要漂亮。
他们三人在一名玉女的带路下来到绛仙亭中,没过一会,便有一个乘着彩鸾的少女飞了过来,扑进风魂怀中,哭道:“师父……师父……”
聂隐娘在方山上已见过这位师姐一面,正想着:“上次遇到二师姐时,她就扑在师父怀中一直哭,没想到这次遇到,她仍是这样,倒也奇怪。”
转头看向红线,却见她的大师姐正将手一摊,一副“看,又是这样”的表情。
虽然这三百多年里灵凝不少时候都是呆在蓬莱山中,山中一日,人间一年,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毕竟也长了好几岁,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初熟的小丫头。她身穿一件明月缀领的五色彩绣深衣,头挽垂鬟分肖百花髻,此髻是将秀发分成数股结髻于顶,再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一般只有未出阁的处女才能梳这种发髻。
彩衣她的胸腹间交叠,半敞的领口内是一件盘花刺绣葱绿抹胸,手臂间还挂着一件淡紫色延祥涤厄玄天绫,紫绫无风自飘,令她看起来更是瑞彩翩跹,煞是好看。
风魂干咳一起,这已经长大了的美丽徒儿身材娇美,抱在怀中竟是异样惹火,他心想再不把她放开,可不要当着她们的面在这喷鼻血,于是恋恋不舍地把她放在彩鸾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再哭,可就让别人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