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脸来求我救她?呸!臭婊子!”大冬天只穿着绸衣的李蓉,未束发,站在屋中央,那脸se让月娘不敢直视,忙低下头去,听啪的一声,又碎了一只瓷杯,“我让她拿来给我!她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自作主张!她想死还不容易?偏要坏了我的好事!我救她!救她!”
李蓉咆哮出这两句,忽地阴阴的笑起来,将手中信几下扯烂,道:“好,我救她!哪里就能那么简单的要乱杖打死!太便宜…”
董娟娘与月娘听了不自觉的打个寒战,听李蓉喊了几声,奔进来一个家仆,附耳交谈,隐隐听道:“…拿我的贴子…把她弄出大牢…卖到私娼里…告诉那婆子将十八套法全部使了…”那小厮应着去了。
董娟娘与月娘此时互相看了一眼,在各自眼中发现那深深的恐惧,她们虽然没见过,但是也偶尔偷听到过,私娼里盛行的处罚那些姐儿的手段,那可真是生不如死,那个青儿吗?董娟娘微微歪着头,那个抱着全哥,紧紧跟随在苏锦南身后,满脸情意的丫头?求不得,求不得,何苦!
“我姐夫再娶礼可送到了?”李蓉骤然的问话,让董娟娘醒过神,忙答道,“送去了,姐夫一份,大娘子一份。”随即再不闻声,屋子里静默的可怕。
“老…爷。”门外传来一个微微颤颤的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气氛。
“说!”李蓉一声咆哮,吓得那个噗通就跪下了,叩头道:“老爷,老爷,孙大人派人说,那刘大人吃醉了,在酒楼骂你呢,问要不要教训他…”
李蓉在嘴里慢慢嚼了一遍“刘大人”,问道:“他又骂我什么?”
那小厮几乎要死一般,白着脸道:“他…他…说老爷你心不纯良…那个…对他的夫人行…行猥亵…”
小厮话没说完,就听屋内椅子散架的声音,顿时趴在地上,却没有意料中的东西砸过来,而是一阵厉风从身边而过,脚步声远去了。
其实这小厮说的婉转了,坐在金梁桥下酒楼最大包间里的刘小虎,正端着酒杯,红白着脸将那李蓉骂的狗血喷头,心不纯良?说的真是太文雅了。
“贼奴才,不如猪狗,活该至今无儿无女,他定是他娘跟和尚养的…”刘小虎还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人,带着一丝尝试新鲜事物的兴奋,从榻上站起来,一行骂一行笑,坐在四周的因为吃酒原本已经半醉的人都清醒了,傻了一般看着刘小虎,有反应快的已经溜走了,而与他关系好些的,则站起来劝道:“贤弟,你吃多了,快些让我们送你回去…”
话没说完,就听楼道里脚步声大响,那涂金描银的推拉纸门被一脚踢飞了。
“我无儿无女?你倒是便宜儿女不少!”披着绒氅的李蓉越过呆住的众人,冲那犹自骂不绝口的刘小虎而去,带起平地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