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北洋大臣府。
一大早,李鸿章躺卧在藤椅上正在闭目养神,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天上午都要在藤椅上半卧一会儿。
朝鲜前线的事情搞得他有些心思不宁,他已经得到了开城的电报,说是聂士成与张毅在检阅完新军回府的路程中,遭到日本刺客的暗杀,虽然张毅安然无恙,可是聂士成确实身负重伤,为了不影响中日大战的进展,聂士成坚持在朝边休养,边指挥作战。
李鸿章明白聂士成的意思,他是怕朝廷一旦选派他人进驻朝鲜,能不能像他那样对张毅言听计从,折樽冲俎,可是不确定的很,一旦新帅镇不住朝鲜的局面,苦心经营的局面就可能付诸东流。
所以,李鸿章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聂士成与马玉昆的电报。
李鸿章坐在藤椅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这个样子,可就苦了功亭了,重伤之躯,还要在前线坚持,实在不易,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能不能支撑的住,毕竟他也已经年近六十了吧。
就在李鸿章心思百转的时候,张佩纶疾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连声道:“大人,大人,开城电报,出大事情了!”
李鸿章心头一震,急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聂士成伤情恶化,坚持不了了?”
张佩纶摇摇头说道:“不是,功亭兄的身体倒是还能支撑。只是,昨日晚间,开城的情报机关从汉城日军的司令部,搞到了一份重大的军事情报,刚刚转发了过来,大人您请过目!”
张佩纶将电报递给李鸿章,接着说道:“日本大本营决定,十一月初,发动所有海军,袭击烟台,企图一举击溃我北洋水师,如今日本订购的三艘英国新式巡洋舰,这两日即将抵达日本,倒是实力大涨,只怕我北洋水师抵挡不住啊。”
李鸿章看完电报,脸色大变,说道:“幼樵,即刻传我的命令,召北洋所有在天津的重将来这里议事!”
张佩纶下去传达命令,李鸿章则跌坐在藤椅之上,脸色苍白至极。
如今的日本海军又增添了三艘巨舰,每艘的战力尽皆在定远、镇远之上,这是当初薛福林告诉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抵达日本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抵达日本,日本海军就干开到中国来发动海上攻势,自己的北洋水师怎么能够挡得住?
以往时候,挡不住的话,水师还可以跑,这次呢,日本海军还是在后面还带着一万余日军陆军,一旦北洋水师离开烟台避战,那要是后面的日本陆军登陆烟台,长驱直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直逼北京了,倒是自己不要说乌纱保不住,即便是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得很。
跑,跑不了;打,打不过。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就在李鸿章愁肠百转的时候,北洋一系在天津的众位要员陆续赶到了北洋大臣府。
盛宣怀、杨士骧、张佩纶等人尽皆到场,意外的是水师提督丁汝昌也正在天津,恰逢其会,赶了过来。
众人看到李鸿章脸色阴沉,愁眉不展,感觉到了事态有点严重,纷纷询问究竟。
李鸿章叹口气,将电报递给了丁汝昌,毕竟这件事情与北洋水师直接相关,丁汝昌结果电报仔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