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比往日来的要晚一些,十月初十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禀公主,窦大人回来了。”安德山垂着手站着说道,“是田大人亲自驾着马车将人送到了窦府。”
“知道了,等雪稍微停一停就把接风洗尘的贺礼送过去吧。”刘嫖坐在炉子旁边烤着火说道。
王娡的二弟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田蚡啊。
这人可真行啊,能屈能伸的。不论官职单论辈分的话,刘彘还要叫他一声叔父。结果他就这么理所应当的给窦婴当起了马夫。之前还听说这人给窦家送了好些个贵重东西。这样一来面子里子可是都给够了。
行吧,这里头想必没她的事了。接下来就看窦婴怎么做了。
到了晚上,安德山前来给她复命。
窦家冷了一年,今天可算是热闹了起来。窦婴人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就被刘启请进宫叙话去了。除此以外,就连长乐宫的窦漪房也叫人给窦宅送了东西。
这冷灶一旦烧起来可比一般的灶台旺盛。
刘嫖这般想着。
果然没过多久窦婴就重新起复了,他又坐上了原先的位置——中宫詹事。
长安的水是越发的浑浊了。
又过了些许日子,到了十月中旬,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大事。远在外地的临江王刘荣被逮捕回京了。
事情的起因是刘荣扩建宫室,拆除了高祖庙外围的墙,占了宗庙的土地。这个罪名其实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看刘启是不是在乎这个儿子。
可是刘启却派了在廷尉任职的酷吏郅都前去逮捕审查。
郅都,在长安担任廷尉令,在长安素有“鹰犬”的名声。长安人谈论此人也大多是冷酷无情的形容。在他手上认罪伏法的权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逮捕临江王归京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刘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
果然,就在郅都将人带到长安的第二天,刘荣就自杀死在了大牢里。
消息传来的时候,临近冬至,刘嫖正跟秀纱坐在一处打络子。她放下手中的丝线诧异的问道:“临江王没了?”
安德山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陛下说还是按照王侯的礼仪安葬,只是临近冬至为了不耽搁庆典所以仆从近几天就会将其下葬在蓝田。”
“那先前审讯他的官员呢?”她皱着眉头问。
安德山低着头小声回答:“听说被派去了边疆做太守。”
刘嫖沉着一张脸朝安德山摆摆手,心中却茫然一片。
她下意识的将头看向窗外,皇宫巍峨的城楼就高高的立着,不管在哪都能看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