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原也不算错。王娡暗搓搓的想,虽说是她存了心思日日不落的在各路进行洒扫,但是太子殿下与她搭话确实在前。她这般想着垂下头去,“妾身不敢如此说。”
刘嫖就这样盯着王娡的身影不发一语。一个下跪垂首的美人看着倒也是赏心悦目的,只是这美人皮囊之下究竟有着一颗什么心肠,除了她自己是谁也不清楚。
“我且问你,若是旁人不知,你是不是不打算跟太子说你曾经嫁过人,生过孩子。”刘嫖看了她许久后开口问道。
王娡的额头有些许的汗珠滑落,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又有谁愿意将不堪的过往吐露半分呢?”
“可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刘嫖锐利的目光洒向对方。
如果她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那倒也罢了。可是她偏偏什么都清楚,而且事情的主人公还是自己的弟弟。她没有直接了当的去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孺人,刘启看着也还喜欢,论情分她这个做姐姐不会插手弟弟的后宅,论君臣她这个公主也不方便过问东宫。“我要你亲自去跟太子说个清楚!”
“公主何必咄咄逼人。”王娡猛的抬起头来,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她辩驳了这么久对方却依旧不肯信她,而她也不敢赌刘启知道此事的心思。
“不是我咄咄逼人,而是你欺瞒太子。若不是看在你同我皆为母亲的份上,我今日已经在太子面前揭露你了。”刘嫖站起身来拂袖离去,“我给你点时间,若是你迟迟不肯说,那别怪我自己去跟太子讲。”
暖玉阁外,刘嫖带着秀纱往外走去。
秀纱跟在刘嫖身后,手中拿着一把伞遮挡阳光,“公主,她会跟太子殿下讲吗?”
刘嫖呼出一口气:“她不敢赌。况且要是我提出来,这事情就大了,到时不光是她,就连她的家人也要受牵连。”
秀纱说道:“太子殿下看着还是挺喜欢这位王孺人的。公主您还是心善了些。”欺上瞒下这种事,在宫里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灭顶之灾。
刘嫖叹了一口气。她是不想把事情闹的这般大,好几条人命呢,不过是她抬抬手就过去的事。再者就看王娡刚刚面对她的责难也能巧言善辩的模样,叫她自己去陈述事实也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
“希望她长个教训,今后低调做人,休要觉得自己聪慧就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暖玉阁内,王娡蓦然侧倒在地,她的额头手心都布满了汗水。她咬了咬牙,觉得自己暂时是过了公主那关,但是太子那边她还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去说。
宫女巧儿看到长公主带着人走后连忙从下人房里出来,她走进屋就被吓了一跳。“孺人,您这是......”是跟公主起了争执吗?她不敢继续问了,连忙将瘫倒在地的王娡扶起来。
“你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都没听到,明白吗?”王娡冷冷的说道。
巧儿愣了愣,连忙回答:“是,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王娡站起身来,才惊觉自己的背后全是冷汗。她心里带着些劫后余生又有些愤恨。她不知道是该愤恨权势高贵的长公主,还是该愤恨当日去饭馆卖花的自己。若是不曾遇到刘嫖,那也不会有今日这糟了。只可惜命运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