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蜿蜒没有尽头的彼岸花海,仿佛能看到那尽头有个墨衣男子,半掩着窗子,从那缝隙中偷望着他。
“上官师兄,敢问有何贵干。”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上官惊鸿从那声音中回过神来,望着前来带路的彼岸弟子,问道:“你认识叶攸宁吗?”
那弟子笑望着他,明眸善睐中仿佛沉淀了一湾清泉,“认识,前不久白泽师兄来过彼岸一次,救活了两个人。”
“那他……如何了?”
“除了无法修炼,挺好的。”
上官惊鸿看着他,紧握的惊鸿剑的手心倏然就生了一层薄汗,就连那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我能去看看他吗?”
“沿着这三途河一直走,到尽头,那的大树旁木屋里,他就在那。”
“多谢。”
上官惊鸿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开在身侧的彼岸花随风摆动,妖娆嗜血,是这九州最艳丽的一抹红。
正如他当年第一次来到这彼岸,即使自己修为尚可,也差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果不是那个人,叫住了他。
“喂,这彼岸花好看吗?”
守夜一百天,这是他一生里,唯一没有兑现的诺言。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记不记得这个诺言。
彼岸的尽头是被一棵苍天大树止住了去路,上官惊鸿遥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已悄悄挂起,他负手站在那大树下,回头望着木屋内的烛光闪烁,似乎还能看到那个胆怯的少年正倚在窗前,偷看着自己。
那时候上官惊鸿就在想,等到了最后一百天,他一定要告诉他,彼岸花再美,也不如你。
上官惊鸿微微一笑,转过身去,风吹起他的衣摆,彼岸花开到荼蘼,令人心慌。
这是第一百天,守夜一百日的诺言,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咯吱——
门开了,轻轻的脚步声在后响起,上官惊鸿没有回头,手中的寒剑握的更紧了,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他都能感觉到因兴奋,连血液都在逆行,直冲向脑门。
一个身影与他并肩而立,那少年偏头望着他,微微一笑,道:“彼岸花好看吗?”
上官惊鸿转过头来,是刚才那个彼岸弟子。
“不如你。”
漫天星光,风从虚无中来,随之摇曳的彼岸花,相顾无言。
叶星辰在书房中听得彼岸弟子的禀报,不过一笑而过,将手边摊开的书札一本一本整理妥当,放置在书架上,透过窗,望着天边的明月,朝外吩咐道:“来人,将药端上来。”
屋外有弟子领命去了,不多时,有弟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而来,叶星辰端在手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烫热程度,拿着勺子轻吹。
待到那汤药微凉,叶星辰这才端着那碗汤药进了书架后的密室。
密室并不太黑,借着微弱的烛光还能看到密室内的大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叶星辰来到床边,一手端着汤药,一手穿过那人颈脖,将他扶起,侧靠在自己肩头,他侧脸亲昵的噌着那昏睡之人的额头,轻声唤道:“星河,醒醒,喝点药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