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舟点点头:“嗯，你说。”

“什么我说。”乔允乐气不打一处来，“我刚才的话你理解没？”

沈御舟摇摇头:“我们的观点不一样，我认为你的喜好比较重要。”

好好好，这还打上辩论赛了。

“你这个观点本身就不对，你对我好我能理解，但对我好的前提是你要先尊重你自己，爱你自己，自爱懂不懂？”乔允乐抱臂，寸步不让，“之前我给陆为做舔狗，把脸皮给陆为当脚垫踩，所有人都说我给乔家丢脸，是个不要脸的，你不还劝我远离陆为么？”

“把人换成你和我，同样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了？我对你，不就等于陆为对我，都是渣男行为。”

“我很好奇，我对你态度这么差，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乔允乐一直想找机会问这个问题，现在机会来了。

乔允乐一下说了很多，沈御舟被他问沉默了，盯着人一言不发，眸色很沉。

他在想，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乔允乐身后，到底是喜欢乔允乐，还是把乔允乐当成一个执念。

他好像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从他记事起乔允乐便在他身边，沈母常抱着两人，教乔允乐叫他哥哥。

小时候的乔允乐粉雕玉琢，长得比其他小孩都好看，被这样的小孩叫哥哥他是开心的，可慢慢的又不那么开心。

沈母，他的妈妈，总是围着小允乐转，不仅如此还在他耳边一遍遍嘱咐:“御舟，你要对允乐好，这辈子都要好好待他，知道吗？”

那时他还很小，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他一心对别的小孩好，只知道有个小孩分走了他的妈妈，他是不开心的，于是他拒绝了沈母。

沈母却说这是他们家欠乔允乐的。

只有对乔允乐好才能还清债。

沈母总以为乔允乐妈妈难产去世和她有关，心里一直有个结解不开，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只是方法不对，她把执念转移给了沈御舟，导致最后的结局非常惨烈。

“我不知道。”沈御舟过往的所有在这一刻被全部推翻，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虚无，他想从废墟中找到一点能证明他喜欢乔允乐的证据，却没能找到。

因为不喜欢，所以死的时候只觉得解脱，而不是难过么？

沈御舟陷入了茫然。

沈御舟再次道:“我不知道。”

此刻的他看上去很脆弱，一碰就碎。

沈御舟状态不对，乔允乐刚想叫醒他，服务员便推着小推车过来给他们布菜，他把话咽了回去，等服务员再次离开。

“沈御舟，沈御舟。”乔允乐叫他，手伸向他，掌心朝上，“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沈御舟脑袋很乱，他看着乔允乐张开的手心，迟迟没有动作。

二十年的信念说塌就塌，他还应该相信吗？

沈御舟不动，乔允乐也不动，两人僵持着。

良久后，沈御舟试探性碰了下乔允乐的指尖，下一秒便被人紧紧攥住。

“谢谢你选择我。”

模特先生

沈御舟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乔允乐好，但还是有些许的改变，不再盲目顺从乔允乐的话，这是非常大的进步。

本以为这番话后沈御舟会不和他去画展，没想到周末沈御舟早早便到了乔家，陪着乔父说了好久的话。

乔父一听乔允乐这段时间老是和沈御舟待在一块，没出去乱搞，转头就让管家给乔允乐卡里转了一大笔零花钱，正在吃早餐的乔允乐差点没叼着包子给乔父磕一个。

乔父约了商业伙伴一起去钓鱼，时间差不多就乐呵呵摆手出门，剩下他们俩在家。

乔允乐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下午的票吗？”

沈御舟今天穿得很休闲，浅色系衣服显得他不像个混迹商场的老油条，年轻又帅气。

沈御舟抬起眼:“在家没事干，就想先来找你。”

“我看时间还早，等会儿我带你去画室看看。”他的画室已经开始使用，天赋真的很重要，就算他很久没画过画，没接受过系统培训，拿起画笔并没有受到阻碍，反而很轻松。

他没看过原主的作品，既然能被steve先生收为学生，画功一定要比他强，想到这，他无端生出几分心虚。

“我画得很烂。”乔允乐打算提前给沈御舟打个预防针，“很多年没拿过画笔，画出来的东西有点不太好看，你不许笑话我。”

沈御舟点头:“我不笑。”

乔允乐加快速度把早餐吃完，沈御舟看得直皱眉，生怕他不小心噎住，起身去给他倒水，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准备随时帮忙拍背。

“走吧！”乔允乐擦擦嘴站起身。

等会儿桌子会有人收拾，不用他管。

乔允乐把人带到他的画室，画室里有些乱，地上好多都是他头一天晚上画得不满意撕下来团成团的废稿，还没来得及整理，他都没想起来，门一打开，乱糟糟的画室就这样被看了个一干二净。

乔允乐挠头，有点脸红:“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打扫。”

沈御舟没表现出嫌弃，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纸团打开，纸张皱皱巴巴，可还是能看出纸上画着的人是谁。

沈御舟眸光微闪:“这是……”

“我乱画的！”乔允乐伸手要抢那张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