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宁也听说了云舒今日在格斗场上,十分漂亮地赢了大王子的事。
他本就是个文人,很不赞同大王子那种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一切的行事作风。
于是对于大王子丢脸的事情,自然不会觉得不舒服。
云舒收下黄金后,赵伯宁就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转回了头。
赵伯宁对着云舒施了一礼,有些尴尬道:“今日听闻云先生见多识广,颇有才智,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教云先生一个问题。”
云舒虽然不明白,自己能解答赵伯宁什么问题,但还是礼貌地等候对方提问。
只听赵伯宁问道:“不知云先生可懂农耕?”
云舒一愣,实话实说道:“不曾耕作过。”
“不过赵军师可以说来听听,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有点思路。”
赵伯宁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好几个月了,要是再找不到原因,六王子必定要被大王子抓住把柄,在那颜面前狠狠上眼药,他只能试试看了。
“那颜曾派某去中原学习如何耕作,回来后,也一直按照当初从农户那边学到的方法,教牧民耕种。开始几年的收成都还不错,但后来却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今年,入冬前种下的麦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芽。
云先生可知这是什么原因?”
万俟部只有赵伯宁去中原学了如何耕种,或者说整个突勒估计也只有他会了。
而云舒遇到他的时候,正是他去查看牧民们地里的情况。现在他没法再去中原学习,只能问问从大雍中原地区来的云舒。
云舒沉思了一会儿,道:“虽然我不太懂耕种,但大概知道一点问题出在哪。”
“真的?”赵伯宁比见到琉璃狼神像还要惊喜,他原先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云舒居然真的知道。
“云先生您快说说!”
云舒想了想道:“粮食的生长,一般来说都跟土地有着直接的关系。”
赵伯宁听得仔细,闻言皱眉道:“若说土地不行,可之前许多年不是长得好好的?”
云舒摇了摇头。
“话是这么说,但粮食在生长过程中,会吸收掉土地里的养分。而突勒的土地本就不算肥沃,一年年种粮,土地里的养分被不停吸收掉后,最后就变得更加贫瘠。”
赵伯宁迟疑,“可是某也按照那些农户说的,将人畜的粪便添加到土地里施肥了呀!”
云舒思索片刻,道:
“一般来说,土地种过数年后,就需要给她时间休息,让她慢慢恢复。用人畜的粪便施肥,只是延缓了这个时间。所以此前,你们能种很多年。
还是那句话,这边的地本身就不肥沃,时间久了,养分入不敷出,到了最后,土地里彻底没了养分,自然就出现种什么死什么的情况。”
赵伯宁震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云舒挠了挠脑袋,“军师您也知道,我只是一名商人。唯一知道的是,家父会多买些地轮换着种,使得土地有休息的时间。”
赵伯宁犹如醍醐灌顶,惊喜道:“原先是说的是!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种,隔几年再换回来!”
虽然费事了点,但也比种不出来强!
赵伯宁对着云舒深深地作了一揖,表示感谢。“云先生,您就是万俟的恩人!”
云舒看着赵伯宁脑袋上,亲切得冒绿光的名字,在心里默默地小声地谴责了一下自己。
万俟此后数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心地种地。
不过那也是突勒内部分化的事,也不能完全赖到他头上,他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赵伯宁后,云舒盘腿坐在毡塌上,一边敲着小矮桌,一边想着西州那边的事。
赵伯宁刚刚的问题,也让他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西州那边的土地,也是需要不断施肥的,不然很快就会出现跟万俟部一样的情况。
也不知道那些农户都用了哪些施肥的方法?
从兰州那边过来的百姓,应当是知道如何制作土家肥的吧?
第二日一早,云舒就带着盛光等人踏上了回西州的路。
等到彻底看不到万俟部后,盛光才小声开口:
“殿下,我们此次就是来万俟部卖琉璃像的,那为什么价格要比乌思的那只低了一倍还多。”
同样的一尊琉璃像,在乌思卖了一万两黄金,但在万俟只卖了四千两。虽然四千两这个价格也很高了,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盛光想不通,明明殿下向来都是不肯吃一点亏的。
现在没了人,云舒也观察了很久盛光,觉得他可以信赖,才会提到自己身边,闻言解释道:
“自然不是为了卖琉璃像,赚钱只是顺便而已,所以价格可以放宽。”
盛光:“不是为了赚钱,那是为了什么?”
云舒提醒道:“突勒人以狼神为尊,现在整个突勒出现了两只琉璃像,一只在三王子阿依木手里,一只在万俟那颜那里,你猜他们狼神节的时候,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