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给她把裤腿放下来,又盖好被子,她侧脸有几?缕发梢,程星伸手?给拨到耳后,将?床头灯调至最暗。
安静的?病房内,程星在她病床旁又坐了一会儿,却仍旧没?困意。
这次的?事情对姜瓷宜来说?太过凶险,却也算因祸得?福。
医生之前在跟程星分析姜瓷宜病情时有说?过她的?腿,说?是恢复的?希望很大。
海水挤压之下,姜瓷宜过于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借助水下的?力量操纵了自?己的?腿,但?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腿部神经尚未完全坏死,但?已经不适合再做手?术,只能通过理疗和复健的?方式去恢复。
这些话程星并未告诉姜瓷宜,怕她听了以?后过分为难自?己的?身体,更怕短期内无法恢复打击她的?信心?,只能慢慢地鼓励她。
今晚姜瓷宜的?反应也如她所料。
骄傲如姜瓷宜,在得?知自?己有可能站起来后是难掩的?欣喜,之后也是难掩的?失落。
程星也怕是自?己看错了,干脆拿出电脑重新看监控,直接划到这一段,把屏幕放大,专注细节。
但?病房内的?监控视频再高?清,也并非是摄像师拿着防抖摄像机专门拍摄的?镜头,把镜头放大之后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
并不能成为程星记忆的?佐证。
但?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对于病人来说?很可能是击垮她对治疗信心?的?开?始,但?对一个医生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开?端了。
程星又看了一会儿,顺带查证了一些资料,心?里更有底了一些,这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上床睡觉。
翌日早上,程星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
许是之前刚穿来的?时候睡眠时间太少?,所以?最近晚睡也晚醒。
她刚从陪护床上坐起来,脑子还没?醒过神来,就听见傅玲调侃的?声音:“呦,我乖孙女醒啦。”
程星睁开?眼,就看见正对面的?会客沙发上坐着傅玲,旁边是关?琳敏,而姜瓷宜坐在轮椅上正拿着个剥好的?橙子,很斯文地吃着。
程星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快十一点?钟。
她也没?觉得?睡狭小的?陪护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被子叠了,站起来的?时候顺手?还想把长发扎一下,但?回头瞟自?己的?那张床,并没?看见黑色的?发圈。
外边姜瓷宜淡淡地说?:“给你收进抽屉里了。”
“好嘞。”程星拉开?抽屉拿好发圈,随手?扎了个低丸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