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
今日云苓难得早歇息,萧壁城有意深入交流一下夫妻感情,二人才沐浴完,就听霜梨禀报燕王夫妇求见。
萧壁城只得又穿上外衫,“大半夜的他们跑进宫里来做什么?”
这俩人天天跟连体婴似的,走到哪儿都分不开彼此。
好不容易他今晚也能和媳妇儿黏腻一下了,这俩人不继续黏黏腻腻,却来打搅他的好事。
到了主殿,燕王赶忙上前说明了来意,把封无羁的求救信拿了出来。
“三哥三嫂,你们的学生让人给扣押住了,再不去救人的话,明儿个他就要被商队送去绥城了!”
萧壁城一听是封无羁那边出了问题,神情微变,也顾不得想风花雪月之事了。
“乔烨备车,让折风带上一队侍卫,即刻出发去封府救人!”
云苓也赶忙换好了便服,边走边问道:“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是梦纾表妹报的信。”燕王紧跟一步,回答道,“晚间梦纾上门找我,说路过封府的时候,意外捡到了封无羁的求救信。”
云苓暗自嘀咕,这倒霉孩子,放榜之日还没到呢,怎么就被嫡母知道了报考的事?
幸亏李梦纾恰巧路过,否则她晚两日得到消息,他就得被卖到西戈壁挖煤了!
萧壁城的眉头却是微不可察地一皱。
封李两家子嗣众多,封家府邸占了玄武大街不小的地盘,李家府邸则盘踞在青龙大街上,两家一南一北遥遥相望,李梦纾怎么会路过封府?
云苓约她见面的时候,可是特地选了城北的茶馆。
但突发紧急事态,萧壁城也顾不得探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带着叶折风等一队侍卫直奔封府而去。
月色惨白,点漆星空。
破旧的偏院显得格外阴森凄清,封无羁昏昏沉沉地扶着桌子站起来,感觉两颊似火烧。
昨日下了场暴雨,偏院本就阴潮,大抵是几日未曾进食,身上又有伤未处理的缘故,竟发起了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封无羁心底苦笑。
此刻他顾不得这些,拖着饥饿又疲倦的沉重身躯,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袖珍小竹筒。
今日白天家仆来喂软筋散,他故意装作不配合,在对方倒水的时候将瓷瓶打翻。
虽然又挨了一顿打,但顺利搜集到了地上散落的粉末,不亏。
这种粉末不仅可以食用,燃烧后的烟灰吸入口鼻后,同样能起到短暂的昏迷效果。
利用简陋的小竹筒,封无羁顺利地用迷烟放倒了门外的小厮。
此刻他万分庆幸,自己平时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东西和技巧。
诸如铁丝和打火石之类的物件,房间里也时常有备。
在听到门外小厮轻微的鼾声,封无羁知道是机会行动了。
明日一早嫡母就会把他送走,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确定的过路人身上,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偏远很破旧,厢房的门窗都是破裂有洞,恰好给了封无羁逃出生天的机会。
细细的铁丝弯曲后从洞缝探出去,勾住了门锁的金属插销,不多时房门终于被打开。
不舍地望了眼房间角落柜子里锁着的东西,封无羁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的小厮,试图从府中西南角的小门逃走。
他头脑昏沉,脚下步伐虚晃,头痛欲裂,几乎只是凭着执念本能地在逃离。
在路过封言的别院时,只听得墙内响起一声粗重的犬吠声,顿时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汪——汪汪!”
封无羁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不少,意识到惊动了封言院里养的恶犬!
那恶犬在封言的调教下,对他恶意很大,平时里光是看见他的身影,都会凶狠地吠叫不止。
如此吠叫不止,想来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不好了,二少爷逃了!”
“快快,把人找出来!”
封无羁咬牙不让自己倒下,跌跌撞撞地朝小门跑去,然府内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与越来越近的人声。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隐约只看见封言狰狞的神色,耳边是封夫人气急败坏的尖利叫声。
“反了反了!好个贱骨头,竟然还有胆子逃跑!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办事的,差点让人逃了!”
封言眼神阴郁,恶狠狠地看着意识已不清醒的封无羁,“如此不识好歹,不如干脆废了他的腿,看他还能逃到哪儿去。”
封夫人几乎被气坏了,颤着身躯骂道:“不省心的贱种,来人给我把他的腿打断,看他还敢不敢逃了!”
“娘,这样太便宜他了,得让他长教训才行。”封言出声阻止,语气越发森冷,“去拿水来将人泼醒,正好给霸天喂一顿宵夜。”
恶犬闻令,做出攻击姿态,磨牙呜咽低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