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姑娘?你发什么呆啊?”
我看着白馥影在我眼前晃着的芊芊玉指,再看看她一脸的纯真无邪,分明就是那个不谙世事的仙女嘛,这中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过,她跟舞玲桐有没有关系我不甚关心,只是她是百花岛少岛主,这点我确实喜不自胜!
我浅浅一笑:“没有啊,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白姑娘。”
她捋了捋胸前的秀发明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世间之大红尘之中,我们能这样不期而遇,这倒真真是一种缘分,暮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偌大的天幕似一张黝黑的幕布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草丛中不时传来阵阵蛙鸣,忽闪忽闪的萤火虫萦绕在花圃里,渐渐飘散在整个院子里,煞是好看。
只听“咚”的一声,又一只酒壶从屋顶落下,我眯着眼模模糊糊看到地上已经睡了一地的碎片,再看看还在不停灌着酒的白馥影,哑然兼愕然。
她用袖子揩了揩嘴角酒渍声音有些飘忽:“他死了,我娘鞭挞了他的尸身,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我竟鬼使神差的挡在他面前,以前我是盼望着他死的,可是当他真的冷冰冰的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拿着酒壶的手一怔,心里不觉得一紧。她仰着头一手掩面微微啜泣着:“在杏花林的时候,我该好好跟他说话的,我该多看他一眼的,我该……”
她有些泣不成声,我却没有安慰她的冲动,仰头灌了一口酒,一股辛辣苦涩直冲喉头,我知道白馥影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于冗长的幽梦中醒来后,月影跟华苍君便像是商量好一样并未在我面前提过方寄航如何如何,自己也像是自动的摒弃了关于他死后的一切的消息,只是竟想不到被鞭了尸!
你若知道这是你死后的下场,会如何?会不走这条路吗?裹在腹中的酒竟溢出了苦涩之味。
她抽泣道:“我要早早知道季冬雪是我娘威胁他的棋子,我是断断不会满世界的去打听的,可是他说一切都晚了,他站在杏花影儿里神情那样哀伤,却只淡然的跟我说一切都晚了……”
我抓住她的手战栗着:“不要再说了。”
她甩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指着我:“他们每个人都要我不再说,他们每个人都当做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不容易碰上你,你识得他,你不会跟我说,这只是我的臆想……我再不说,这里……”
她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堵得厉害,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呵呵,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我却害得另一个女子家破人亡,也害死了他,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暮姑娘,戏折子里说爱上一个人是很甜蜜的,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么痛,那么苦……”
说完便歪了下去,我立刻抓住她的手让她靠在我身上,半晌我喃喃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从来都不是幸福的过程,不管那个人是真的不爱还是假装不爱……”
我抱着白馥影下了屋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那可恶的老头,一个是……待看清另一个来人时,手中的白馥影不觉滑了下来,来人眼疾手快立刻将白馥影接过去抱在了怀里,他冷眼看着我微微蹙眉道:“她喝酒了?”
我错愕的愣在原地,目送他抱着白馥影进了房间,他……他不认识我了?怎么会这样?
等我回过神来,老头那装满褶子的老脸毫无违和感的充斥了我的眼球,一双历经苍苍的双眼还眨巴眨巴的卖着萌,我一巴掌便将他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