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邀鞍作真一出门,他再度开始百般推托,就是不愿意和她见面,这让她非常不安,也万般不解,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他不肯出来,那就换她去找他,非得搞清楚原因在哪不可。为此,她再度穿上男衫,打算直接上皇城,去到皇城,他就算再不愿意见她也非见不可。
就在她打扮完毕,准备出门时,却没想到惠妃娘娘恰巧来到绮宅,在绮宅大门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娘”她错愕的停住脚步“您怎么来了?”
武惠妃慈爱的笑说:“傻孩子,说这什么话,娘不是常常来这儿看你吗?”
李绮儿微蹙眉头。娘来得真不是时候,她急着想到皇城去见鞍作真一一面,暂时没有心思和娘说话呀。
武惠妃故意忽略掉女儿为难的神情,以及刻意扮男装要外出的模样,轻轻挽住她的手往屋内走,不让女儿出门去。“最近过得好吗?有任何有趣的事吗?”
纵然心急,但碍于母亲在,李绮儿也只能暂时按捺住性子。
“还不是一样,待在绮宅里,没什么有趣的。”
“是吗?”
她轻声反问,倒是让李绮儿心头一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蔓延着。
娘知道什么了吗?别慌!她暗自镇定心神,在不确定娘是否知道之前,她别自乱阵脚。
武惠妃带着女儿回到房内,两人一同坐在靠窗的软榻边,才又开口“杨洄那个孩子来见过你了吧?”
一提到那傲慢的男人,李绮儿马上脸色大变,忍不住抱怨起来“娘,那个讨厌自傲的家伙,女儿再也不让他踏入绮宅半步了!”
“那一日的事情,杨洄已经告诉过我,他只是因为见到你太过欣喜,才会一时得意忘形,不慎冒犯到你,他已经感到后悔了,本想当面向你道歉,没想到你却再也不让他进屋来。”
娘是特地来帮杨洄当说客的?这下子李绮儿的脸色更臭了“女儿不知杨洄是如何告诉娘的,总而言之,我讨厌那个人,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他的面。”
“真不想见他的面?那该怎么办才好?”武惠妃轻叹,感到头疼“娘还打算挑他做你的驸马呢。”
“娘,女儿绝不要他当驸马!”她态度坚决。
“你不要他当驸马,又要谁当驸马?”
“我”她想要的驸马只有一个,但她却深知,娘亲肯定不会答应。
而他呢?他会答应当她的驸马吗?要是当了她的驸马,就得留在大唐,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国家了
“绮儿,你已十七,是时候该要嫁人了。”武惠妃轻拍她的手背“杨洄是我在贵族子弟内千挑万选才替你选中的,年轻人哪一个没有傲气,他错了一次,就不会再犯,看在娘的面子上,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好?”
“无论再给他多少次机会,他也永远入不了我的眼、我的心!”李绮儿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因为女儿的心里已经有其它人了。”她豁出去了,反正终究要坦白,若再拖延下去,要是娘亲先要父皇赐了婚,一切就来不及了。
“是吗?那人是谁?是哪家的贵公子?说来让娘听听,若是和杨洄的身家条件差不多,娘倒是可以顺你的意,换人选。”武惠妃继续保持悠然姿态,等着女儿开口。
“他并不是什么贵公子。”
“那他到底是何身份,值得你对他倾心?”
“他他”话已到喉咙,但李绮儿却始终讲不出口,一颗心惊惶不定,就担心娘亲知道后会大发雷霆。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明知不该爱,她还是陷下去了,只因在除夕夜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为他动了心、种了情,再也走不了回头路。
她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心里早已满满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它人,所以无论娘亲帮她选谁当驸马,她都无法接受呀!
“你说不出口?就让娘替你说出口吧。”武惠妃的眼神微黯“是日本的遣唐使鞍作真一。”
她猝不及防的倒抽一口气“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如何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武惠妃神色凝重的瞧向女儿“绮儿,你是大唐公主,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趁现在情根尚未深种,赶紧抽身,接受娘替你做的安排,嫁给杨洄。”
“我不要!”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扬声拒绝“我不要嫁杨洄!”
“你就算不嫁杨洄,也会是城中其它的贵族子弟,但你的驸马,永远不会是鞍作真一。”
“娘”
“绮儿,你怎会如此糊涂?”武惠妃忍不住重叹口气“你是公主,难道不明白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怎会傻傻的为他掉了心、失了魂?”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很多事情脑子明白,但心却不受脑子所控制,要爱要恨但凭一颗真心,任再多理智也阻止不了呀。”
她从不觉得拥有公主身份有什么好的,这尊贵的身份只是一座牢笼,将她牢牢锁住,做什么都不自由,现在,她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主不了,想爱却不能爱。
若是可以,她宁愿抛弃公主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或许这样她就能顺利的和鞍作真一双宿双飞,再也没有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