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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承彦闻言看了看尹籍,叹道:“你也知道刘贤对我那女婿极为忌惮,这么多年来我亲自去求刘贤不下十次,又豁出脸面去请庞、向、习、蒯等历代通家之好的故旧去求刘贤,他都不肯放人。你如今来找我,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尹籍道:“老先生学究天人,必定是有办法的。以老先生之智,再加汉王全力相助,未必便不能救出孔明。”
黄承彦叹道:“机伯啊,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只怕那刘贤宁愿杀了我那女婿,也不会放了他。此人虽然有些时候表现的极为仁德,却始终是当世枭雄。他既然深知我女婿之能,又岂会轻易放他?”
尹籍道:“我又如何不知道此事很难?只是如今法正军师突然亡故,主公因此尤为思念诸葛军师,一日不得诸葛军师回来,便一日茶饭不思。我们自然只能尽量设法,希图能救回孔明了。据闻曹丕以九品官人法收买了原士族之心,不日即将篡汉夺位。曹丕篡位之后,为示正统,必会大举发兵南下,以图压服刘贤与我家主公。在这种情况下,刘贤必将倾尽全力应对曹军。老先生以为,若汉王亲领大军趁着两家争斗之际,突然出川,能否击破刘贤夺回荆州?”
黄承彦闻言面色一变,细想了想,道:“刘贤如今兵甲精良,钱粮广盛,荆州百姓,无论蛮汉士庶,尽皆归心,其麾下总兵力已经逼近了三十万。而巫县、秭归、夷道、夷陵等地都地势险要,只需三五万兵力凭险固守,汉王便是倾力来攻,也未必能胜。想要夺回荆州,恐怕还需得等待机会呀!”
尹籍沉吟道:“刘贤真不怕两面开战?他不怕万一战败,基业不保?”
黄承彦道:“按理说,诸葛亮乃我女婿,我该不计手段让他恢复自由才是。但小婿日后若知是我怂恿汉王与刘贤开战,必定会怪我!故而我也实言相告了。”
尹籍正色道:“还请黄老先生明示!”
黄承彦道:“方今天下,曹魏最强,拥有幽、冀、并、青、徐、兖、豫、司隶、雍、凉等十州之地,还占有扬州、荆州的一小部分,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刘贤据有荆州、扬州、交州以及益州的南地区和汉郡东部,土地广博,兵精粮足,其实力虽略弱于曹魏,却也相差不远。只有汉王仅只大半个益州,在三家之独处弱势。身处两强之间,策乃是左右逢源,其次乃是交好一家而打击另一家。若不自量力,身居弱势还要同时与两强交恶,此乃取败之道也!曹魏乃是国贼,汉王自然不能与之交好,那么唯一选择便是交好刘贤。为此便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尹籍道:“可是刘贤扣着我家诸葛军师不放,此是他藐视我军,非是汉王不愿与之交好啊!”
黄承彦摇头道:“此言差也!为人君者岂可意气用事?刘贤当年势弱之时,被周瑜、刘备逼得领兵入川,难道他那时候不憋屈吗?如今刘贤势大,汉王实力稍弱,那么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况且与曹魏一同出兵攻打刘贤,汉王的目标自然是荆州。曹魏的目标也必然是荆州和淮南。如此一来,即便得胜,汉王也至多只能够与曹魏平分荆州而已。能拿下江陵,划江而治已经是邀天之幸了,想要全取荆州几无可能。但若与刘贤一同出兵攻打曹魏,刘贤的目标不是兖、豫,是青、徐,并不会与汉王争夺雍、凉、司隶。汉王只要拿下这三州,实力立刻倍增,足可后来居,真正与曹丕、刘贤争横。到时候汉王再威逼刘贤释放诸葛亮,刘贤又岂敢不从?”
尹籍闻言,沉默许久,点头道:“黄老先生真不愧是当世智者,所言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只是汉王极为十年诸葛军师,以致思念成疾,如之奈何?”
黄承彦叹了口气,道:“你何不亲往朱崖去见见孔明,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或许孔明有计脱身也不一定。”
尹籍沉吟半晌,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下尹籍起身告辞离去。待其走后,听黄承彦叹了一下,对旁边道:“好了,尹籍已走,你可以出来了。”
见侧门之后走出一人,却正是庞统,笑吟吟地对黄承彦拱手道:“多谢老先生相助!老先生之功,汉昌王必不会忘也!”
黄承彦哼了一声,道:“我这也是为我那女儿女婿考虑!若两家真为了我那女婿而交兵,恐怕刘贤恼怒之下,我那女婿将会性命不保吧?况且刘备此时水军孱弱,他贸然出川进攻荆州,也的确没有什么取胜的希望。还不如趁着刘贤与曹丕对战之时,先把关陇之地抢到手,这才是策。唉,法正亡故,刘备麾下无人也!马良、习帧、彭羕等人空有虚名,却不能为刘备谋划长远,皆庸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