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迟疑了一下,道:“毕竟是父子之情,割舍不开。大王何不将真实伤情告知刘太公,也免得多生事端。否则万一刘太公在他人的怂恿之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出来,怕是不好收拾。”
刘贤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妥,我父亲身边有心人太多,他做事又不够机密,只怕将我的伤情告诉他,顷刻之间满城官吏百姓都知道了。到时候曹操知道我是装病,多半会撤兵北返。我们这些日子的苦心谋划可落空了!我宁愿损伤些父子之情,也不能靡费钱粮,让将士们一番辛劳,付作东流。”
郝昭道:“要不,大王派人警告一下刘太公身边的人。”
刘贤沉默片刻,摇头道:“这样或许反倒会使事态恶化!若是激起了我父亲的逆反之心,反为不美。”说着,刘贤看着庞统笑道:“军师智计无双,还请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吧。”
庞统笑了笑,道:“老太公与大王乃是父子,这决定了对他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一丁点的苛待都不行。偏偏老太公身边的人又不知进退。既然如此,那只能安排个事情,将老太公远远地打发出去。”
刘贤道:“打发到哪里?”
庞统笑道:“当年高祖皇帝不曾以刘老太公为摄政,今日大王又岂能将繁杂的国事去劳烦王父?既然刘太公不愿静修荣养,正好主公进位为王之后,未曾建成王国宗庙。大王可请刘太公去汉昌城主持修建宗庙之事,此乃供奉祖宗,传承宗族之大事,让刘太公去主持足见重视。大王对刘太公要行孝道,刘太公对刘氏历代先祖也该行孝道。如此一来,刘太公只能欣然而去,而太公身边的人也无话可说。只要太公离了武昌,那么这场风波也暂时化解了。”
刘贤点了点头,道:“军师此计极妙!”
当下刘贤便请庞统写了手令,盖王印,立刻送到了刘度手。刘度本来大喜,后又被身边人怂恿的不服,跑到王宫闹了一场,指责庞统是想支开自己,好独揽大权,当权臣。
庞统被说的手足无措,只得进了内殿,请示了刘贤之后,将刘度也请进了殿。此时刘贤已经恢复了重伤的装扮,亲自好言请刘度去汉昌城修建宗庙,眼见刘度还有些不愿,刘贤只得故作哀戚地道:“父亲是认定我此番命不久也了么?一定是的,否则为何一定要留在武昌,希图摄政?我若真的不治身亡,这份基业父亲自然要担负起看守之责。只看你是我父亲,便是没有摄政之名,谁又敢不听你的话?父亲若还念着我是你儿子,便不要听信身边之人的怂恿,好生去修建宗庙,以祈求祖宗神灵永佑我家,万世昌盛。”
刘度听刘贤说的哀切不已,心下也极为不忍。要说这些年刘贤确实与刘度不亲,但刘度毕竟是从小将刘贤养大的,父子之情还是真挚无虚的,此时见刘贤在挣扎在伤痛之,生恐惹得刘贤生气,坏了身体,当下急忙连声答应了刘贤去汉昌城修建宗庙之事。
当下刘度回到府邸,身边众人询问结果,刘度此时正陷在对刘贤的怜爱之情,毫不客气地斥责了众人一通,随即收拾行装,当日便出城往汉昌去了。
送走了刘度,刘贤方才大松了口气,复又问庞统道:“追查刺客之事怎么样了?”
庞统道:“当日三名刺客,当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叫韩龙的剑客被生擒,另有一名使弓箭的,生恐事后被追查出来,当夜便趁乱逃出了武昌城,目前不知所踪。此人名叫木连,是并州人,当日的合肥降兵之一,据说是原并州刺史梁习招纳的匈奴射雕者,后被调到了淮南,平素沉默寡言,极为低调,因此虽多立战功,却仍旧只做了各斥候屯长。此人既出身匈奴,想必在野外也能生存,又射术绝佳,大王日后还要小心才是。”
刘贤点了点头,道:“刘靖军应该还有其他刺客同党才对,军师查出来了么?”
庞统道:“我回到武昌之后,与郝昭将军和傅彤将军一道去刘靖军营之走了一遍,发现了好几个可疑之人。而这些人似乎隐隐以一人为首。我想包括刺杀大王的三名刺客在内,这些人应该都统一听从此人的指令。此人才是具体策划刺杀大王之人。”
刘贤笑道:“此人是不是刘靖麾下唯一还在的那个军司马,名叫王雄的?”
庞统道:“大王睿智,正是此人!我故意叫刘靖派兵去把住馆驿,是想看此人会不会露出破绽。果然,他很快于石韬联系了。”
刘贤点了点头,低声喃喃地道:“王雄?韩龙?这一对黄金组合不去北边对付异族鲜卑人,却反倒潜伏在我军刺杀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庞统没有听清刘贤的低语,不由走近一步追问道:“大王刚刚说了什么?”
刘贤笑道:“没事!那个王雄先不要惊动他,留着日后或许有用。而那个韩龙,我看他的剑术分光掠影这一招使得极为熟练,应是剑师王越的真传,看他年纪不大,或许是史师的师侄一辈也说不定。暂时便也先关着,等日后史师来处理吧。”
庞统点头应是。&/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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