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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跪着的群臣眼见祝融夫人出殿之后,一身血衣,美目含泪地往宫城去了,有心人顿时心大定。
过了好一会儿,见费诗又去后宫,将刘继、刘续、刘统、刘依等三子一女都给带进了殿,众人不由越发笃定刘贤重伤将死,这是开始安排后事了。
当下有心人立即开始交头接耳,串联起来。
当夜便有步鹜、吾粲、滕胤、蔡遗、郑泉等人以绳坠墙而出,去向孙皎军效力,众人家都有数十百人的家仆,纠集起来,倒也有数百人。孙皎大喜,当即向步鹜等人打听城情况,听步鹜道:“武库在城南,不过庞统率领主力大军前去增援襄樊时将武库的兵器都带走了。如今武库空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云梯、石炮等攻城武器。”
孙皎大喜,当即命部将吴硕带领数百人在步鹜的引领下去武库。
随后孙皎又望了望城西,对郑泉、吾粲道:“我日间叫陈邵率兵去联络刘靖的兵马一同起事,然而至今尚无消息。据报说刘靖之兵内部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欲要随我们起事,但另一部分人却不愿意。陈邵不敢轻率攻营,杨狼、塔利据守辕门,也不敢在营内刘靖之兵不稳的情况下贸然出营攻击陈邵。因此三方直到此时都还相安无事。但我怕夜长梦多,倘若刘靖之兵最终倒向了刘贤,则我军形势将会极为不妙。烦请二位立即前去相助陈邵,说服刘靖之兵一同起事。”
郑泉、吾粲接令,当即去了。
二人来到陈邵军,眼见陈邵沿街设置营垒,又分兵夺了东、北、南三座城门,只有西门在刘靖的军营之后,不便夺取,二人顿时点了点头,见了陈邵,当即道:“陈将军,刘靖的兵马为何不愿起事?”
陈邵道:“那刘靖深为感念刘贤赤壁救父之恩,平素在训练部下之时,多对部下说要终于刘贤,因此其军许多人对起事反刘都心有犹豫。”
郑泉沉吟道:“刘靖如今被刘贤关在宫城之,他营是谁做主?”
陈邵道:“是一个名叫王雄的军司马。”
郑泉道:“此人心意如何?”
陈邵道:“他倒是态度暧昧,任由麾下军侯、屯将等吵做一团,并不表态。”
郑泉点头道:“以如今的形势,他不表态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之所以没有立即起事,多半是想等待机会,扫除杂音,待价而沽。这样吧,我去军营之见见这个王雄,说服他立即起事。”
陈邵点了点头,当即命人护送郑泉从侧营进入刘靖的营寨。
王雄闻听郑泉到来,知道是说客,当即召集军军侯屯将等人在军帐内一起见郑泉,询问来意。
听郑泉道:“我此来,特为救你等满营军士性命也!”
此言一出,听一名军侯冷笑道:“真是好笑,孙氏覆灭已经年余,便连孙权都被软禁在了益阳,你们这些人却还反叛!此时是武昌空虚,这才让你们一时得意。等到庞统率领的襄樊大军回援武昌,你们这区区数千兵马反掌可灭。你们才是已经命悬一线,却反说要救我等性命,真是大言不惭!”
郑泉笑道:“非也!如今刘贤重伤将死,荆州眼见要大乱!我家孙将军乃是刘贤的长公子刘继的亲舅舅,出面扶保外甥继承王位,统领荆州基业,此乃名正言顺之事也!只要我们控制了武昌城,将刘贤诸子都控制在手,扶保刘继为新任汉昌王,便是庞统、黄忠、马超、魏延、郝昭等荆州大将都领兵回了武昌,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言一出,在座的一众将校俱都沉默。不错,汉家本有外戚为大将军掌控大权的传统,而孙权的确是长公子刘继的亲舅舅,若是孙权暂时不恢复江东基业,转而拉出扶保刘继登位这面大旗,再有孙皎、陈邵数千兵马据住武昌,江东旧将数万兵马在外声援,名正言顺之余而又实力不弱,是有可能逼得庞统、黄忠、魏延、郝昭、霍峻等人投鼠忌器,为了大局稳定而不敢与孙氏翻脸。
若是庞统等人忍了下来,那么荆州基业虽勉强维持,却也埋下祸患,迟早将会爆发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若是庞统等人不愿忍耐,立时发动,则荆州立即便将大乱。
换言之,只要孙皎真能攻克宫城,控制武昌,弄死重伤将死的刘贤,那么无论怎么算,荆州政权都将大乱,算不立即崩溃,也会迅速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