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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大半夜的在程教授门口纠缠,细说自己一路辛苦,仿佛程先生必须要给他奖励,否则所有努力都是骗局似得。

彼时程教授已经三十有七,十八岁的梁易文依旧觉得先生如乱石岗中一块美玉,必须得夺来占为己有。先生这一次,也是第一次觉得童言无忌已经逼近现实里的惶恐,男孩子几日不见便蹿个两厘米,压他的阴影一次高过一次,终在被强健的臂膀牢牢卡在怀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不能再把梁易文的追求当做儿戏。

可小梁却是这才知道程先生是把他当儿戏的。怕是从未正视过他的请求。

气是气的,差点气死了。也赌气不再去跟程敬桥联系,却在楼梯口无意再瞥见那块美玉,就又是一阵没出息的、穿心的喜爱。

易文少爷意识到一件事,管他自己多聪明,学业多成就,又管他父亲在哪里做生意,家财多万贯。他若得不来程敬桥那点怜爱,他自己似乎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年轻人太极端,几次都有了这玉夺不来,干脆砸了算了的恶念。却又在每每瞅见先生清冷的眉眼时,爱得心口都发软,连惹他皱眉都舍不得了。小辈的学生变更了法子,开始认认真真追程教授,从教授三十有七,追到四十有一,临近毕业。

先生不给他碰手,也不愿看他卖乖,梁易文千方百计地要自己成长,分分秒秒地体贴着程教授。先生是否领情,他也不在乎,因为先生是温柔豁达的,而他又是乐观明朗的,梁易文觉得,三年四年,无论怎样都会有情,哪怕先生不说,又千万阻拦他的进一步接触,可先生已经越来越亲昵他了。虽然不像情侣,却像个家人。在一些迷惘的夜里,程敬桥也愿意出声安慰他,或特赦他一个拥抱。梁易文把先生拥进怀里,清瘦的像捧着一把秋末的倦意。日复一日,梁易文胆子越来越大,先生的底线倒是越设越低。

然而肌肤之亲仍旧不可有。程敬桥能从梁易文的眼睛里看出那股欲念,年轻人的欲念——纯粹又野蛮,还带着天真烂漫。此时他依旧清晰的认知着二十四岁的年龄差,这比性别的障碍还让人不可逾越。世俗的伦理尤是他心里的一堵高墙,把孩子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抓住,把急促的呼吸堵住,把赤诚又热烈的双眼捂住。

胡闹,胡来。程教授总把梁易文推开,你才几岁?你跟柔姝差不多大,我做你父亲都有余。

可岁月不把乱石岗中的那块玉碾碎,甚至连光芒都酿得愈发醉人。清落的先生白天是沁在他心底的白月光,夜里又是他宣泄在手中的红玫瑰了。

后来,梁易文大四那年,先生的论文被冠名盗用了。纯粹是愚昧又急功近利的学生被家世和考试逼急了,盗了老先生的研究成果,还逼程敬桥不可告发他。程教授从不受人威胁,当即就报了案,那钻了牛角尖又冷血无情的学生眼看着自己的大好前途一下折到程敬桥手里,那点仅剩的理性神经,秒间绷断。这疯子冲进程敬桥的办公室,高呼着要从楼上一跳就死,还要拉着程敬桥垫背,“要死一起死!”。

梁易文从楼下教师奔上来,当然不能给这种疯子半点机会接近程敬桥,扑上去就和对方扭打在一起,两人虽然脸上都挂了彩,可梁易文却是占了上风的,追着那疯子一路揍到门外,却被一把钢刀生生划开了臂膀。在扭打和拉扯间,这疯子竟然掏出了匕首,且用锋利的刀抵了梁易文的喉口,叫嚣胁着把梁易文挟持到了顶楼。

梁易文当时其实是不怕的,虽然这个疯子叫嚣着谁靠近就要捅死他,可他却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就被一个神经病撂倒。那疯子喊叫着要程敬桥好看,大骂教育的不公,骂程敬桥偏心,骂程敬桥甚至不在讨论组里附带他的名字,却把这个梁易文任命为组长,并委与最重要的课题。

“你不是很看重这梁易文吗?我便杀了你最爱的学生,和你他同归于尽!”那疯子大声嚎叫着、威胁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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