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丞溪高中。
来到s大商学院的第一年,肖程东脑海里想的全是回国一事。
大洋彼岸,在滨城改名换姓为孙丞溪的陈夕,复读一年高二后,此时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一边备战高考。在孙丞溪为生活和学业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身边有时时注意在自己身上的眼睛。
“东子,又在看照片呢!”宁瑞安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啃着新鲜的苹果,吃得嘎嘣脆。
为了避开肖华阳的眼线,陆沉和宁瑞安分别借给尚无自己亲信的肖程东一些人手,却没想到好友完全没将他们用在正事上,而是用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上。
起初,宁瑞安以为肖程东与这个高中生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仇,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派保镖24小时监视对方,并且时不时传回照片和偷偷录音。
结果却正好相反,肖程东不仅托人找到高中生打工店的老板,拿出自己小金库拜托人家多多照顾对方,还向陆沉打欠条买下高中生所住的出租屋小区,有劳前房东时不时接济一下对方。
宁瑞安探头瞟了一下,几张照片里的瘦高个学生刚刚走出打工的奶茶店,背着洗得发旧的双肩包向外走去,脸上的疲惫不言自明。
肖程东听到清脆的咀嚼声,望了望宁瑞安手里的红苹果,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很快一条短信跨洋抵达了另一头:
麻烦您买点苹果给他,谢谢。
发完讯息,肖程东端起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复习昨天已学完的内容。他的英文基础扎实,但为了达到肖华阳的要求,不仅要在每门专业课上取得优异成绩,还要完成专属定制的精英拓展课程。
人前的光鲜亮丽,是背后无数辛勤努力和埋头付出的结果。累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肖程东总是摩挲着孙丞溪送给他的钢笔,望着对方的一张张照片发呆,靠着那句“那我提前祝贺你未来某一天离开肖氏”,度过一个个难眠的夜晚。
每当取得成绩获得掌声和鲜花,肖程东总是告诫自己,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太渺小,他要变强,要手握权力,要拥有保护陈夕和自己的能力。
宁瑞安的出声,打断了肖程东的思绪:“东子!今天可是星期日,要不要这么用功啊!我难得来看望看望你,你好歹招呼我一下呀!”
肖程东从笔电中抬起头,目光中若有似无的冷意令宁瑞安噎了噎。自从来到a国,宁瑞安再也没有看见自己好友真正笑过了,悻悻地在嘴巴前做着拉拉链的动作。
“你怎么没给陆狗通话?”肖程东挑了挑眉,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中的文献上。
“他呀!最近不怎么理我,说是又有了新欢。”宁瑞安的语气沉下去,手上转着啃完的苹果核,要扔不扔的。
“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肖程东说话毫不客气。
宁瑞安没好气地反驳他:“这句话也送给你!既然这么担心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帮助他,还拐弯抹角捂得严严实实的。”
肖程东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上的“j”,轻声说:“我不能再害他。”
“什么?你大点声儿,什么害他?帮他怎么能是害呢?”宁瑞安挠挠头。
“有些靠近是伤害,有些远离才是保护。”
肖程东的这句话,心思简单的宁瑞安并不认可:“歪理!”
“陆狗也是不容易,就看你俩谁能坚持得住了。”肖程东别有深意地说。
宁瑞安不解地睁大双眼,想不通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陆沉和自己身上,索性不想了,把苹果核一扔,去厨房捣鼓午饭。
时光飞逝,转眼来到了夏天。
肖程东垂眸注视着新发来的照片,从网吧里走出的孙丞溪,脸颊上挂着的轻松笑意令肖程东也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应该是去填报志愿了。
他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
真好。
肖程东很欣慰,发自内心地为孙丞溪高兴,仿佛一伸手便可以触摸到梦想一角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他捏紧了手里的照片,拿起桌上的红酒杯一仰头喝得干净。
6月30日。
孙丞溪20岁了。
肖程东还记得17岁时的孙丞溪是什么模样。
尽管那日在琴房只看到孙丞溪的背影,但通过调查送给自己的奖品,肖程东轻松查到那是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的奖品,而那一年本市只有一位获得者,名字叫陈夕。
肖程东第一次收到陈夕照片时,便忍不住笑了。照片中的那个人头发很长,又总是低着头,盖住了眼睛。直到拿到9班考试信息,从上面的证件照得知那个人真正的长相。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鹅蛋脸,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清秀又好看。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9班里刷题,似乎没有朋友,也不参与集体活动。外露的胳膊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受伤比较严重时上学会迟到,让肖程东忍不住继续探寻他的身世,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孤独无助的可怜人儿。
然而这些不由自主地探寻动作,后来被肖华阳得知,为可怜人再添痛苦。
好在暗中保护下的陈夕在滨城重新发芽生长,肖程东内心的愧疚勉强没有再滋长。改名后,孙丞溪为了生活开始接触外面世界,剪去了那头碍事的长发,恶补语文和英语,偏科不再那么严重。期间,孙丞溪回过一次荣城,肖程东只知道他在1班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却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回忆起这些的肖程东,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默默喝着。
眼里只放着孙丞溪的肖程东,光注意对方的变化,却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同。
在日复一日的关注中,对这个聪明、文静、坚韧的男生情根深种。在内疚自责的煎熬中,性格骤变,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向往自由、阳光不羁的小少爷。在反抗命运未果的情况下,窥得权势的好处,固执得想要强大自己,偏执得想要守护孙丞溪。
红酒顺着喉咙流到胃里,身体仿佛被温暖到。肖程东眯着眼睛盯着手机中刚刚发出去的消息,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请您买个蛋糕给他,要草莓的。不用太大,他胃口小。谢谢。
孙丞溪本科。
入学第一天,肖程东得知孙丞溪报考的竟然是计算机系,震惊得颓在沙发里愣了一整天。
他怎么不学数学了?
为什么?
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为何突然换了志向?
会不会已经忘记跟我说过的话了?
会不会已经忘记我了?
那个男人是谁?
凭什么搂着他脖颈那么紧?
真想捏碎那碍事的胳膊!
肖程东将手里的照片攥得起了皱,望着孙丞溪五官拧巴起来,立马卸了劲儿。
真的忘记我了?
肖程东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个褶皱,心慌意乱,心跳失去了节奏,如同一只失控的兔子在五脏六腑里乱窜。
前几天应该以自己的名义借钱交学费,不应该假借那个奶茶店老板之手的,这样他便会想起自己了。肖程东十分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那个叫季斌豪的男人身边桃花不断,光大一一年的前任数量足以构成一个篮球队,不仅没有霍霍自家的孙丞溪,还带着孙丞溪参加社团活动,性格不似从前那般孤僻了。
孙丞溪大二那年,业内大拿李明辉教授在校内组织了一场讲座,一是分享关于人工智能图像识别的最新成果,二是招贤纳士吸引优秀学子来课题组读研。
讲座入场券的获得方式是线上抽奖,参与人数基数大,孙丞溪毫无意外地没有抽中。肖程东注意到孙丞溪独自站在图书馆门口对着讲座宣传单怏怏不乐许久,便想方设法弄到了一张入场券,托刚刚回国没几天的宁瑞安神不知鬼不觉地交给孙丞溪。
大三那年,孙丞溪写了个小程序,不仅申请了发明专利,还赚了不少米。不再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而是凭着真才实学,获得的第一笔收入。孙丞溪用它定制了机械键盘,键盘的右下角刻着一个署名。
获得保研资格后,孙丞溪第一时间给李明辉教授发邮件,因优异的专业课成绩和新颖的发明成果,成功进入李教授的课题组实习。
肖程东不开心季斌豪也跟着去李教授那里实习,总是望着照片中或是闲谈或是交锋的一对好友吃飞醋,却望尘莫及。
孙丞溪直博。
成功拿到直博名额的孙丞溪,奖励了自己一份礼物,找到之前的那个卖家,竟然没有倒闭,定制了一款一模一样的机械键盘,这次刻下的是自己的名字。
孙丞溪偷偷将两个键盘摆在桌子上,摸着左边键盘右下角的名字,暗地里想念着那个人。
被想念的人此时此刻正在肖氏集团的国外子公司历练,隐藏身份的肖程东因其黄种人的身份,遭到了不少排挤和冷对。
他没有气馁,而且越挫越勇。
不拿下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如何拿下整个肖氏。
他不怕辛苦,并且越苦越兴奋。
这代表着他的路越走越清晰,也离孙丞溪越来越近。
低调内敛、帅气稳重的他身边,少不得俊男靓女的接近,但始终保持冷静自持,逢场作戏总是点到为止。肖程东西装口袋中随身携带的那支钢笔,不仅是约束商场新贵的红线,更是漂泊异乡人内心的归宿。
坚持数年,终于。
肖程东回国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孙丞溪所在的研究所捐款,尽管他已经匿名做这件事许多次,资助设备、修建连廊、扩展车库……凡是孙丞溪所需的,都去落实。但如此高调张扬的行事,还是第一次,肖程东未免紧张。
也许他的紧张,更多是因为要见到心心念念太久的人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孙丞溪的面前,走到孙丞溪的身边,进入孙丞溪的心里。
“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肖程东以为是自己听错,恍惚了一下。
孙丞溪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启唇:“我……我们分开吧。”
车窗外划过的街景,如同画面一样疾驰,抓握不到手中。
肖程东的左手,无力地从车门边沿滑落。那种无力感,回来了。浑身像被冷水灌注,内里的冰碴子即将冒出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挂断通话。
十几分钟后,攥着热得发烫的手机,孙丞溪见到了手机里的人。
程东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他……没有生气吗?
孙丞溪心里嘀咕,这反常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肖程东身体微倾,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红成兔子眼的孙丞溪,嘴角一挑:“跟我走。”
不是在聊分开的事吗?
如此严肃的话题他貌似笑了?
他要去哪里?
孙丞溪一头雾水,亦步亦趋跟着上了车。
车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孙丞溪坐立难安,双手无意识地交握着揉捏自己的关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肖程东的心情好像出奇地不错,孙丞溪偷瞄好几次,对方嘴角的那抹弧度没有落下过。
在诡异的氛围中,孙丞溪的心思全在旁边反常的那人身上,所以丝毫没有留意到,车外的风景越开越荒凉。
经过一个不起眼的便利店后,肖程东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递到孙丞溪眼前:“蒙住眼睛。”
孙丞溪呆愣地俯视着绛紫色的领带,不明所以地照做。
肖程东志得意满地盯着眼睛自觉被蒙住的孙丞溪,亲昵却无声地揉捏着他的耳垂,孙丞溪忐忑地配合着不动。
很快,车停了。
孙丞溪的耳朵感受到一阵热风,是肖程东的嘴唇贴了过来。
“我先下车,一会儿牵着我的手。”
孙丞溪憋了一路,赶紧问出声:“去哪里?”
他没有等来肖程东的回答,只听到对侧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自己这侧的车门也开了。
“来~”肖程东的手握住孙丞溪的右手,手指留恋地在他的手心摩挲着。
孙丞溪在黑暗中被牵着左拐右拐,最后停下来。几声按键音响起,似乎是一扇门开了,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肖程东帮他脱掉羽绒服,牵着他的手往里走了数步,继而松开。
待肖程东的脚步声重新变得清晰时,叮铃咣啷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其中夹杂了数次明显的碰撞声。
一个带着些许温度、手镯似的东西扣在了孙丞溪的左手上,他赶紧用右手扯掉眼前的领带,果然看到手腕上有一副拖着长长链条的镣铐。
孙丞溪愣在原地,盯着镣铐失语半天。
“喜欢吗?特意为你准备的~”肖程东心情颇好地立在一旁,大手一挥:“还有这里,也是专门为你打造的。”
孙丞溪环顾四周,桌椅、黑板、投影仪……所有东西俱全,简直与他的高中教室一模一样。
肖程东不慌不忙地找到属于孙丞溪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来,手放松地放置在课桌上交叠着,桃花眼弯得嚣张:“再去其他屋看看,还有很多。”
孙丞溪没有动,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镣铐,才发现其样式之华贵,设计之精美。
通体黄金,镶嵌着各色宝石,也不怕走路时把它们甩掉吗?
在自己身上费这么多心思,花这么多钱,可真是浪费啊!
孙丞溪叹了口气,将右手也抬起来,两只手并排置于胸前,来回交替看着。
“怎么了?”肖程东的手蓦地收紧,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能解开吗?”孙丞溪小声地说。
“不能!你休想走!”肖程东的眉毛立刻皱紧,右手握拳,一锤敲在桌子上,表面的那层气定神闲被撕得粉碎。
孙丞溪赶紧解释:“我不走。只是……只是一手戴一手不戴,很别扭。”
肖程东轻轻呼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颇为大方地去一个房间里拿来了另一条,戴在孙丞溪的右手上:“平衡了,这样满意了吧?”
孙丞溪傻不愣登地点点头,全然忘记他要与肖程东商讨分开的事。
“我的眼镜呢?”肖程东用目光描摹着孙丞溪清秀的眉眼。
孙丞溪莫名心虚:“放沙发上了。”
肖程东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h牌最新版手机,翻转孙丞溪的右手,将它放在手心,攥着他的手指合上:“以后你用这个手机。”
“我的手机呢?”孙丞溪不解。
肖程东冷哼:“扔了,反正你也不用它。”
孙丞溪:“……”
扔了多可惜。
当初可是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顶配版本。
肖程东微微加大攥着孙丞溪手指的力度:“这个手机只能拨得通我的号码,我可以监控手机里的一切内容。当然,我能监控的不止手机。”
怎么可能只能拨通一个人的号码?
报警号码肯定能拨通的。
剧本不严谨。
孙丞溪至此还天真地以为,所有一切只是肖程东安排的剧情设定,以满足某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直到他无意识地扫视整个房间,注意到明晃晃的摄像头。
孙丞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你是真的要关我?”
“不然呢?”肖程东一挑眉,明目张胆地望着其中一个摄像头:“你可算明白了。”
“别关我。”
肖程东无情提醒:“可我已经关上了。”
“别……”
“方圆几百米什么都没有。”肖程东想起来什么:“啊!倒是有不少看顾你的人。你逃不掉的~”
“我不逃,我哪里也不去,但是我们得分开……”
“我不听!”肖程东根本不给孙丞溪说完话的机会,将他拽进怀里,目露凶光,额头青筋凸起:“再说那两个字,你一辈子别想从这里出去!”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听我……”
肖程东直接用舌头堵上那个恼人的嘴巴。
亲了有一会儿才稍稍撤离,捻揉着孙丞溪格外水润的唇瓣,不容置喙地抬起他的下颌,眼神里透着十足的侵略性:“脱衣服。”
孙丞溪睫毛微颤,叹了两口气,戴着镣铐的双手配合地解起自己的衬衫扣子。
才解开两颗,肖程东拨开衣领,不满地揉搓着他的脖子,带着力度:“我留下的痕迹呢?”
“用遮瑕盖住了,我得出门……”孙丞溪越讲声音越低。
肖程东从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快速抽出一张湿巾,仔细擦着,不放过每一处。
孙丞溪高昂着脖子,随着对方的动作左右歪歪头,手上继续解扣子。
然而,在镣铐的禁锢下,他难以脱下手臂部分。
肖程东瞧着他乖巧听命的模样,心头之火暂时被压制,扛起他往左侧的一个房间走去:“我的意思是,脱我的衣服。”
倒挂在肖程东肩膀的孙丞溪,轻轻“哦”了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丢在一张仅供一人睡的窄小床铺上,颇为熟悉的浅灰色条纹被套让孙丞溪莫名恍惚。
“这是……”
肖程东把孙丞溪的手高举过头顶,沿着自己留下的瘀痕,细密的吻落在被擦得微微泛红的脖颈上。
“像吗?”
一张宽度为一米三的小床,从邻居那淘来的二手床头柜,缺失了一角的窗台边沿,以及被肖程东身影挡住只露出边沿的棕色旧式衣柜。
孙丞溪被压在身下,虽然看不清房间全貌,但通过目之所及的一角,便知道,这里复刻了他从前家里的房间。
肖程东手脚麻利地用其中一根链条缠绕孙丞溪的两只手臂,兴奋又急迫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这只是个开始。”
脱完自己,肖程东便开始扒孙丞溪,草草准备后,急不可耐地一插到底。
身体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的孙丞溪,痛得像被利刃锯开,他挣扎着扭动身体,牵连着链条哗啦啦作响。
肖程东的右手,抚上孙丞溪光滑温凉的前胸。一路向上,经过诱人的两点,左右各捻了几下。行至脖颈处,登时掐住,却也收着劲儿。
迫使孙丞溪高扬起头颅,承接着山呼海啸般狂烈的吻。
下面凿得又狠又快,一下一下撞到最里面,似要捅穿才罢休。
孙丞溪知道肖程东在气头上,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他尽量舒展自己的身体,放松括约肌,方便肖程东在自己身体里开拓。
在如此激烈的动作下,孙丞溪很快丢盔弃甲,嗯嗯啊啊全被肖程东灵活的舌头捂在嘴里。被炙热如火的吻撩起身体最深层的渴望,快感汹涌而至。
然而,肖程东果断地从孙丞溪的身体里抽离,抱着他大步往外走,打开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装扮成了孙丞溪现在办公室的模样,连桌上那个某次会议纪念品台历都一模一样。
肖程东毫不留情地一扫台面,将孙丞溪反身压在办公桌上,志得意满地开口:“早就想在这里干你了!”
尽管不是真正的办公室,孙丞溪仍窘得耳朵烧起来。他勉力用被链条缠住的双臂支撑上半身,配合得分开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压下心头那股羞耻感,温声说:“慢一点。”
肖程东根本不听,在紧致甬道内大张大合地动起来,每每感觉孙丞溪快要到了,立马拔出来,舔吻他荆棘丛生的后背和脖子上的瘀痕,直到孙丞溪的身体慢慢冷下来,重又动作。
来回三四次,孙丞溪便遭不住了。他几次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肖程东,嘴里黏黏糊糊地唤着“程东”,想要给个痛快。
肖程东问他:“还要和我分开吗?”
“嗯……啊嗯……程东……啊……”
肖程东再一次全部拔出来,抵在孙丞溪的入口处迟迟不进去,偏头含住他的喉结,含糊不清地说:“回答我~”
被巨大空虚包裹的孙丞溪,本能地想回“不要分开”,可惜理智如他,回答得仍为“要分开”。
肖程东愤懑地按下他的头,扔掉柱身上的套子,再次楔进孙丞溪的身体里,发狠地撞击着他的敏感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延伸至全身,孙丞溪抖抖擞擞地射出来,弄脏了整个桌面。
他的额角渗出细汗,胸口起伏着粗喘不止。肖程东也大汗淋漓,空闲的那只手熟门熟路地拿出中间抽屉里的遥控器,麻利地调低空调温度。
肖程东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在湿热的甬道里冲撞着,不给孙丞溪适应的时间。
孙丞溪的阴茎复又抬头,在强烈的刺激中肿胀得发疼,一股异样的憋闷感在小腹中缓缓升腾。
生理性的泪水糊了双眼,孙丞溪被快感折磨得第一次向肖程东表示拒绝:“不要……啊……不要了……嗯嗯……程东……”
“不要和我分开吗?”
“嗯啊……嗯……不是……”
肖程东气得咬紧牙齿,下颌角凌厉着,闷头不再说话,恨不得把身下人撞得四分五裂。
孙丞溪的屁股被撞红一片,泥泞不堪的后面承受着巨物的不断冲击。
小腹中的憋闷感愈加强烈,缺氧的大脑里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感觉,再次恳求:“程东……嗯……真的不要了……”
不仅孙丞溪坚持不住,肖程东同样忍得难受,但仍然动作发狠地持续着,嘴上固执地问:“不要什么?”
“啊啊啊……不要了……嗯……”
“不要和我分开吗?”
一丝理智尚存的孙丞溪,咬紧下唇,又不叫喊了。
肖程东势必要让他改变心意,放缓速度抽插着,看似温柔些许,实则令孙丞溪更加难耐。
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孙丞溪抖着嘴唇嗫喏:“不要……我要……嗯……啊……”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一个深入,肖程东差点精关失手。略略缓了两口气,攻势转为猛烈。
孙丞溪已然神志不清,沉溺在欲潮里忘我地无意识叫喊:“啊!嗯……啊啊……嗯……”
肖程东先是感觉到他内里的轻微痉挛,禁不住低沉喑哑地吼了一声,然后一股脑射了。
孙丞溪摇摇欲坠,两条腿抖得过分剧烈。
分身尚在孙丞溪里面的肖程东,双手抓握他的大腿固定住身形,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痉挛,舒服得反复揉捏他的腿根。
手上有热流蜿蜒而下,一股腥臊味儿弥漫开来。肖程东探着身子一望,才明白孙丞溪竟被自己操尿了。
孙丞溪一时茫然无措,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时候,整个身子快要红成煮熟的虾子。
然而,肖程东没有给他太多害羞的时间,又挺动起来。
“嗯……程东,不要了……”孙丞溪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还要不要分开?”肖程东猛地一用力:“要不要,嗯?”
“啊!”
死不松口的孙丞溪,只能接受一波又一波的讨伐。他觉得自己像只在大海上飘摇不定的小船,下一秒就会被四面环绕的海浪淹没,起起伏伏,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等孙丞溪从复刻的本科宿舍房间下铺中醒来时,不仅上面的嘴巴红肿着,下面的也是。经过反反复复的蹂躏,已肿胀得不行,好在肖程东及时为他上了药。
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是假的,导致孙丞溪不依赖手机,完全分不清黑夜和白天。可是肖程东反复不停地折腾他的身体,导致他根本无暇顾及新手机被丢在哪个犄角旮旯。
没有时间概念的孙丞溪,戴着镣铐,在床上全仰赖肖程东的喂食,从这一张床,到那一张床。
把肖程东惹怒的孙丞溪,自食恶果,无奈地盯着上铺的床板。
哎。
是不是周末结束了?
到工作日了吗?
周一的例会可怎么办?
孙丞溪的身体异常疲惫,清醒没多久又睡着了,直到肖程东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将他唤醒。
“丞溪~”肖程东轻抚床上那人额前的碎发,桃花眼里承载的柔和目光,如同冬日初升的暖阳,散发着无比的温柔与深情。
孙丞溪悠悠醒来,对上黑莓子似的眼珠。
“起来吃饭了。”
仍旧是营养均衡、品类繁多的一顿大餐,难以分辨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饭,不知道肖程东是不是故意为之。
“程东,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孙丞溪的嗓子这几天始终哑着。
肖程东先是扶着他的腰让其靠坐在自己身上,然后端来一杯温水:“来~润润喉咙,现在当然是吃饭时间。”
握着水杯的孙丞溪:“……”
肖程东的视线转到杯中的水面上,好像突然对它很感兴趣似的,低低问道:“想好那个问题了吗?”
还要和我分开吗?
这几天反反复复不知问了多少遍。
也不烦腻吗?
孙丞溪暗自叫苦不迭。
每次表达出分开的意思,肖程东根本不给他解释和沟通的机会,只能带来变本加厉的身体惩罚。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肖程东,甚至有些病态地迷恋如此粘着自己的爱人。可是旷日持久的亲密无间着实令人吃不消,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孙丞溪捧着肖程东的脸,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真诚又清澈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们聊一聊好吗?”
肖程东倔强着不看他,嘴角下垂:“你先告诉我答案。”
孙丞溪的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
肖程东快速瞧他一眼,心凉了半截,迅速把他圈进怀里,连水洒了也不在意。
“小心水杯……”孙丞溪提醒道。一个骄傲的头颅正低垂挨着他的肩窝,仿佛一只被折断了羽翼急速坠下的大雁。
肖程东紧咬着下唇,久久不吱声。
孙丞溪小声呢喃:“分开吧,只是暂时的。”
他当然不愿意与肖程东分开,但继续与肖华阳作对,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暂时的分开,一来缓解眼下矛盾,二来寻找机会解决,这无疑是当前局势的最优解。他理解肖程东的偏执,可却笨手笨脚不知道如何开解。
令他意外的是,听见这句话的肖程东,反而情绪激动地咬住他的脖子。
只是暂时的。
跟我只是暂时的吗?
与我结婚只是暂时的吗?
我们的感情只是暂时的吗?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肖程东心痛得如同被撕裂,连灵魂也破碎淋漓。哪怕后来肖程东依偎在孙丞溪腿上聊起这个误会时,那种揪心的感觉依然难以抚平。
“嘶!”孙丞溪倒吸一口凉气。
一听见他被弄痛了,肖程东立马收回尖牙利齿。
冷冷的声音,在孙丞溪的耳畔响起:“当初坚决要求婚前财产公证,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孙丞溪怔了怔。
话题是如何拐到这上面了?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湿润。
“你……”孙丞溪震惊不已:“怎么哭了?”
肖程东任由眼泪留下,沉默着。
到底要用什么留住你呢,滚烫的眼泪还是粗重的链条?
惊慌失措的孙丞溪突然感觉身上一空,肖程东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摞文件。
他趾高气昂地站在床边,阴沉着脸,偏着头不再注视孙丞溪:“我放过你,你自由了。把这些签完,然后……”
“离开”二字在肖程东的齿间来回翻腾,却终没有说出口。
文件被重重地丢在假窗前原木色的桌子上,还有一支签字笔,孙丞溪在结婚前主动上交的工资卡,以及镣铐的钥匙。
孙丞溪如掉冰窖里,从头顶凉到脚尖。
丢的岂止是这些东西。
孙丞溪深以为,真正被丢了的,是他自己。
忍着身体的不适,扶着腰下床,孙丞溪快速浏览文件中的内容,结果发现每一页都是一份文件的最后一页签字页,根本猜不出这些文件的用途。
即使肖程东讨厌他甚至恨他,他相信肖程东是不会害自己的。
只有签字页,估计是涉及婚后财产,牵扯甚广,数目众多,不方便全文打印吧。
孙丞溪想到这一层,便毫无犹豫地签了字。
肖程东见到他如此果断坚决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想来,当初乌龙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是这般迅速签了字吧。